我有10001个民间恐怖故事第160章 残妆
殡仪馆的夜班总是格外的长。
尤其是老馆藏在这座钢铁城市最不起眼的角落墙皮剥落空气里永远浮动着消毒水和某种更深沉、更难以名状的气味。
陈默习惯了。
他在这里干了快十年从学徒干到了老师傅经手的遗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用他自嘲的话说闭着眼睛都能把活干利索。
规矩是老馆长带他时就立下的一条条刻在殡仪馆昏黄墙壁的阴影里也刻在他日渐麻木的心上。
不跨过停放在地上的遗体。
不对着遗体咳嗽、打喷嚏更不能随意评说。
给遗体化妆时不能画全妆尤其是嘴唇不能涂满要留一丝“人气”。
最要紧的一条是遇到那些“不一般”的遗体——横死的、面容损毁严重的、怨气重的——能推就推实在推不掉也要万分小心有些妆宁可不画也不能画错。
“小陈啊干咱们这行送人走是积德。
” 老馆长退休前拍着他的肩膀浑浊的眼睛里有种看透世情的凉 “但也最犯忌讳。
手要稳心要静有些东西你不惹它它不惹你。
” 陈默嗯了一声心里并不全信。
他信的是手里的粉底、油彩和缝合针。
死人就是死人还能跳起来咬人不成? 直到他接手了那具女尸。
送来时是后半夜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更添了几分阴冷。
负责接收的小王脸色发白凑到陈默耳边声音压得极低: “陈哥这……这个有点邪乎。
” 女尸是从城西那条出了名的事故多发段的河沟里捞出来的。
泡了有些日子了面部肿胀变形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白色带着被水草石块划破的凌乱伤口。
这不算什么陈默见过更糟的。
邪乎的是她的眼睛。
两只眼睛都半睁着瞳孔涣散蒙着一层灰翳。
但当你无意中瞥去会觉得那灰翳后面似乎还藏着点什么一种冰冷的、凝固了的……怨毒。
像两口深井多看几眼自己的魂儿都要被吸进去。
更让人心里发毛的是她的右手。
五指紧紧地攥着掰都掰不开像是死前抓住了什么东西或者是想抓住什么。
“家属要求” 小王递过一张单子手有点抖 “尽量……尽量恢复生前的样子妆要画好点说是爱美。
” 陈默皱了皱眉。
这种遗体按照规矩简单处理一下让家属看最后一眼就赶紧火化才是正理。
但他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馆里最近效益不好这种要求能接就接。
他独自推着运尸车轮子在寂静的走廊发出空洞的回响将他引向最里间那个操作室。
灯光是惨白的照在冰冷的不锈钢台面和瓷砖墙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女尸被安置在台上盖着白布。
陈默洗了手戴上橡胶手套那股消毒水和福尔马林混合的气味更浓了。
他深吸一口气掀开了白布。
操作室里只有器械碰撞的细微声响。
他先清理创口用特制的药水擦拭肿胀的皮肤然后开始细致的缝合。
他的手法熟练而稳定针尖穿过失去弹性的皮肉拉紧缝合线。
这是个精细活也是个力气活。
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下。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直到他准备开始上妆。
他拿起粉底刚要往那青白的脸上涂抹操作台上的无影灯毫无征兆地猛地闪烁了一下! 陈默的手一顿。
灯光恢复了正常。
他皱了皱眉以为是线路接触不良没太在意。
他继续。
粉底掩盖了部分青紫但那张脸依旧浮肿透着死气。
他开始描画眉毛修饰眼廓。
当他拿起那支最细的化妆笔准备稍微处理一下那半睁的眼皮周围时—— “啪!” 一声轻响他放在旁边器械盘里的一把小剪刀掉在了地上。
陈默弯腰捡起剪刀心里那点不安开始放大。
他直起身目光无意中扫过女尸的脸。
她的眼睛……还是那样半睁着。
但陈默觉得那涣散的瞳孔似乎……转动了极其微小的一个角度正对着他! 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他的天灵盖。
他猛地后退一步心脏狂跳。
是错觉!一定是自己太累了!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深呼吸。
还有最后一点嘴唇。
按照规矩不能涂满。
他选了支颜色很淡的唇膏小心翼翼地在那泛紫的、微微张开的嘴唇上描画起来。
就在唇膏即将画完只剩下最后嘴角一丝空缺时异变发生了! 操作室里所有的灯光在同一瞬间全部熄灭! 绝对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窗外微弱的雨声和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紧接着他清晰地听到就在他身前那运尸台上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像是湿漉漉的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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