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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陵人之林青竹第49章 风不说话但记得应

这预感如同一根无形的弦在他心头轻轻拨动余音未散。

他没有再睡只是静坐着等待着某种未知的印证。

次日子时夜色最浓万籁俱寂。

那三道纤细的划痕果然如约而至却不再是昨日窗纸上的旧位而是转移到了另一角的糊窗桑皮纸上。

它们比昨日更加清晰边缘锋锐仿佛是无形之刃刚刚划过带着一丝极淡的、浸入骨髓的寒意。

其排列的形状分毫不差正应了古书中描绘的赶尸铃起势第一响的阵法——三声为号阴阳开道。

他心头剧震这次不再是惊惧而是一种近乎狂热的探求欲。

他霍然起身抓起桌上的狼毫笔饱蘸浓墨几乎是扑到桌案前要将这转瞬即逝的痕迹摹画下来。

这绝非幻觉而是某种规律一种他必须记录下来的“语言”。

然而就在笔尖触及纸面的瞬间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滴饱满的墨并未洇开反而像活物一般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他吸气墨色便浓郁一分光华内敛;他呼气墨迹则黯淡一分仿佛要散去。

如此明灭三息恰好对应了他三次心跳的节奏。

三息之后那团墨迹并未留下任何痕迹而是倏地化作一捧极其微弱的荧光如尘埃般飘散悄无声息地渗入了他身下坐着的木凳纹理之中再也寻觅不到。

他举着笔僵在原地彻夜未眠。

直到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透过窗纸照亮那三道已然淡去的风痕时他才怔然放下笔眼中再无困惑只剩下一种恍然的明悟。

他错了。

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想用言语、用文字去记载本身就是一种徒劳。

此非鬼神显灵亦非妖邪作祟。

是这屋子这整座旅人院从屋顶的梁木到脚下的地砖从探出的檐角到门前的阶石它们本身就在“说话”。

它们早已蕴含了某种宏大而古老的“应”之规律。

这种规律无法用笔墨承载因为笔墨本身也是“物”是这规律的一部分。

唯有行为发自本心、不求索解的纯粹行为才能与之沟通才能真正“通心”。

与此同时那缕附着在风痕之上若有似无的林青竹残识也随着这院落的共振而轻轻荡漾。

他“感知”到了那旅人脑海中亮起的、如星火燎原般的一念清明。

这微不足道的一点人类智慧之光却像是启动了某个庞大机括的最后一道指令。

林青竹的“视野”瞬间被拉远、拔高。

他“看”到了千里之外北岭荒芜的地脉深处那株传说中的九瓣琉璃花它的根系正像一颗巨大的心脏进行着缓慢而有力的搏动。

每一次搏动都有一缕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的金色光丝从幽暗的地底升腾而起如春蚕吐丝开始缠绕、编织在那些早已残破不堪的义庄断墙之上。

光丝交错形成一张全新的、覆盖大地的脉络网。

林青竹的残识清晰地知道这不是复活世间并无此等逆天之事。

这是一种更为古老、更为坚韧的意志——“守”。

在漫长到被遗忘的岁月中这股“守”的意志正在借由地脉于无名之中为这片土地重织经纬。

北岭之下那位将自身意识与地脉之网彻底融合的地听者早已没有了痛觉亦无疲累。

他就是网网就是他。

某一个深夜他正沉浸在这无边无际的脉动之中忽然“听”到了一声来自极遥远处的异动。

那不是物理的震动而是一种“缺失”所产生的回响就像一首完美的乐曲中突兀地少了一个音符整个篇章都因此而残缺。

他循着这股缺失感将意识沿着新织的脉络网一路追溯。

最终他的“感知”停留在西南边陲一座被荒草彻底淹没的废弃义庄。

在那里作为地脉节点的魂灯基座下一道维系着方圆百里生机的金纹断裂了数尺之长。

这便是那不谐之音的来源。

他无法起身因为他已无身躯。

于是他调动起残存的全部意识引动了距离那废弃义庄最近的、尚在运转的另一座义庄灯油库里的一滴灯油。

那滴饱满的油露仿佛被无形的手指牵引从油桶边缘滑落滴在地上却没有溅开反而化作一条细微的油线贴着地面如有了生命的灵蛇自行蜿蜒穿过草根与石缝精准地流入了那断裂的金纹缝隙之中。

油线所过之处将断口两端缓缓拉近、弥合。

当最后一寸裂口被填满时那滴灯油耗尽了所有灵性在原地“开”出了一朵半透明的琉璃花。

花瓣晶莹仿佛一触即碎花心则对着虚空无声地开合了三下。

南疆某个不知名村落外的山岗上无名的牧童正赶着羊群。

他发现那条只有在月光下才会浮现、被村里老人称为“仙人径”的发光小径今日竟在一条新冲刷出的断沟前戛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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