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贫农修仙第10章 霜中痕
陈二柱摸着袖口的焦痕那是昨夜虎娃爹扔来的火把烫的。
“人”们 围在村口眼神里满是惊恐像看什么异类。
王大爷拄着拐杖退后半步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二柱啊你真能……隔空取物?” 他想起今早炼制的“驱寒丹”被打翻在泥里虎娃娘尖叫着说“这药泛着妖气”。
指尖残留的灵气还带着艾草香此刻却像毒药般灼人。
腰间的神农鼎残片突然冰凉映出云顶发来的玉简:“再违仙规逐出师门。
” “其实我只是想帮他们。
”他对着后山的雾霭自语声音被湿气浸得发沉。
老娘的坟前结了薄霜他凝出的“暖魂灯”被砸得粉碎——不知哪个村民以为是邪物。
霜花落在墓碑上遮住了“慈亲”二字像他此刻模糊的心境。
更深刻的不开心来自于一种错位感。
当他用灵气修补李婆家漏风的墙换来的不是感激而是闭门羹;当他想教虎娃凝“防虫符”少年却缩着手说“怕变成妖怪”。
这些瞬间像冰锥细细碎碎扎在心上比仙门的指责更疼。
“青禾说我的‘心药’会扰乱凡人对生死的认知。
”他蹲在坟前拔草指尖不小心划破血珠落在霜上竟不结冰“可难道看着孩子病死、老人疼死就是对的?仙门的‘天道’怎么比凡人的眼泪还冷?” 山风卷起枯叶在空中旋出个灵气漩涡——这是他无意识间凝成的“风语阵”能将心事说给天地听。
可风穿过竹林只带回空荡的回响没有老娘的应答没有虎娃的笑声只有云顶灵幡的猎猎声像在嘲笑他的执念。
午后下起太阳雨陈二柱坐在破窑里熬药。
灶台上摆着半碗馊掉的酸豆角是他今早想送给青禾的伴手礼却被她袖中的灵气震得变了味。
丹炉里的“解郁丹”第三次炼废化作一滩黑水倒映着他眉间的川字纹。
“原来最苦的药不是丹炉里的是说不出口的话。
”他喃喃自语摸出珍藏的老娘的银发用灵气裹成书签夹进《青囊真解》。
书页停在“凡心难渡”篇他忽然想起青禾曾说过的“仙路越走故人越远”当时只当是玩笑如今却成了现实。
傍晚虎娃偷偷翻墙进来怀里抱着个布包:“柱哥这是我娘让我送的饼她说……她说你要是想吃肉等开春杀了猪……”少年的声音越来越轻眼睛盯着陈二柱指尖无意识流转的青气像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替我谢谢婶子。
”陈二柱接过布包触到里面还有温热的体温。
他想笑却扯动嘴角的伤口——那是今早劝架时被受惊的村民抓的。
虎娃的目光落在他受伤的脸上突然别过脸去:“柱哥你以后别用那啥……气了好不好?大家都说……” “我知道了。
”陈二柱打断他转身望向窗外。
夕阳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比去年瘦了一圈影子的轮廓里隐约可见灵气纹路像套在身上的枷锁。
虎娃走后他打开布包饼上撒着他最爱吃的芝麻却泛着股挥之不去的恐惧味道。
深夜云顶的传讯玉简再次炸开这次附了道掌门法旨:“念在青囊血脉特准你在云顶灵田闭关断除凡缘。
”玉简里还夹着青禾的私讯:“他们说你走火入魔我……信你但你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流言杀死。
” 陈二柱望着窗外的星空想起小时候和老娘一起数星星的夜晚。
那时他问“星星会不会累”老娘说“累了就躲到云后面歇着”。
此刻他真想躲进云里可知道山脚下还有李婆等着治眼王大爷等着换膏药虎娃等着他教认草药。
“原来最不开心的不是被误解是明明怀揣着善意却像捧着团火靠近谁都会灼伤。
”他对着星星说指尖轻轻抚过老娘的银发书签。
丹炉里突然传来轻响那颗炼废七次的“解郁丹”竟自行重组表面凝结出霜花纹路细看竟是村里每户人家的窗棂形状。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丹药霜花遇热融化露出里面裹着的星光——那是他这些日子收集的凡人叹息每一声都沉甸甸的。
《青囊真解》自动翻开在“凡心难渡”篇后新增了“霜华成药”的丹方旁边配着幅插图:一个修士跪在霜地里用眼泪浇灌出带着体温的药草。
黎明前陈二柱背着药篓走出破窑。
昨夜的霜花在他脚下碎成齑粉却在身后留下串泛着微光的脚印。
他不知道村民们会不会再接受他不知道云顶的法旨何时会变成雷霆但他知道有些路哪怕只能一个人走也要走得堂堂正正像老娘教的那样“脚踩实地心向光明”。
路过虎娃家时他听见少年在梦里喊“柱哥”。
他摸出颗新凝的“美梦丹”轻轻放在窗台上丹药表面的霜花纹路渐渐化作虎娃最爱听的故事场景。
东方既白药篓里的“霜华丹”们相互轻撞发出细碎的清响像是无数被安抚的叹息终于找到了安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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