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九天之寒刃断鸾第159章 火髓草溯源太乙冤现
我站在宫道拐角雨水顺着檐角滴落打湿了袖口。
冰匣贴在胸前尚存一丝凉意而唇上裂口又渗出血来被冷风一激微微发麻。
金銮殿的灯火已熄可我知道这场对峙远未结束。
礼部尚书虽被押下但他背后那张网还缠得更深。
火髓草每月百斤送往公主殿却从未入册登记这等规模的药材流转绝非一人之力可遮掩。
而真正让我心头压石的是那账册上“火髓草”三字——它不该出现在皇供录里更不该以这般方式出现。
我转身没入雨幕绕过太医院偏门。
守夜太监提着灯笼踱步见我走近脚步顿住。
“驸马?这么晚……” “奉旨查核历年药典遗档。
”我抬手出示腰间令牌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迟疑的冷硬“若有阻拦明日你便去刑狱司解释。
” 他嘴唇动了动终究低头退开。
我步入外院穿过两重回廊直奔旧药典库。
门上三重铜锁横贯锁面泛着水光。
指尖凝出一缕寒气沿着锁芯缓缓渗入片刻后轻响一声第一道锁应声而落。
第二、第三亦随之开启。
推门进去药香混着陈年霉味扑面而来。
柜架林立层层叠叠堆满残卷与废弃药方。
我逐层翻找指尖掠过泛黄纸页终于在最底层一个暗格中触到一本薄册——封皮斑驳墨字几近褪色:《火髓草购销录·天启三年》。
翻开第一页我的心跳慢了一拍。
记录清晰列明:当年火髓草采买皆由户部与太医院联合签押用量精确至两用途标注为“调和阳脉辅治虚寒”受药者姓名栏赫然写着“灵汐公主生母淑妃娘娘”。
而批注最后一行小字写道:“天启三年冬淑妃服药后神志错乱暴毙于寝宫。
太医署会诊定论:火毒入脑妄施猛药者罪在主诊之人——终南山太乙真人。
” 我手指一顿。
太乙真人…… 师父的名字竟以这种方式刻在这本尘封的账册之上。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咳。
我迅速将册子藏入袖中转身时已敛去气息。
昏暗柜影间一名老太医拄杖立着白发散乱眼窝深陷手中油灯摇曳不定。
是许伯。
先帝御医当年参与会诊的七人之一。
传闻他因愧疚辞官只愿守这废药房度余生。
他盯着我嘴唇颤抖:“你……也来查这个?” 我没有回答只将袖底冰晶微露一线冷光映在他脸上。
“你知道我是谁。
” 他忽然跪了下来膝盖砸在木地板上发出闷响。
从怀中哆嗦着掏出半块玉佩递向我。
“拿着……这是……他留下的。
” 我接过。
玉质温润断裂处参差纹样是一株火焰状草叶环绕太极双鱼。
我呼吸一滞。
——和师父当年佩戴的那一块一模一样。
“二十年前”许伯声音沙哑“礼部尚书带兵闯入太医院逼我们七人联名签署伪证。
说淑妃之死全因太乙真人擅自增用火髓草三倍剂量致药性逆行焚心丧智。
若不签字便以‘包庇逆修’论罪满门流放。
” 他抬起浑浊的眼:“可真相是……那日用药确经太医院核准。
剂量、时辰、配伍皆无差错。
真正的问题从来不是药而是……服用之后有人暗中加了别的东西。
” 我喉头发紧:“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
”他摇头“但我知道火髓草本身无毒唯有与某种禁方合炼才会生出蚀魂之效。
而那禁方……只有皇室秘阁才藏有残卷。
” 我握紧玉佩指节泛白。
原来如此。
师父并非误诊而是替人顶罪。
他明知自己会被污蔑仍赴京会诊只为保下那些真正知情的医者性命。
所以他临行前解下玉佩一分为二留下半块给我说:“若有一日你见此纹重现人间便是冤案将雪之时。
” 那时我不懂。
如今它就在我掌心。
“你们后来销毁了原始记录?”我问。
许伯点头:“所有相关药典、会诊笔录尽数焚毁。
唯独这一本购销录我偷偷藏下藏在这柜底七年。
直到昨夜有人来翻过这里。
” 我眼神一凛:“谁?” “我没看清脸。
”他低声“但他的靴印留在泥地上——左脚略拖像是旧伤未愈。
这种步态……我在礼部侍郎身上见过两次。
” 我默然。
线索开始收拢。
火髓草不断供应公主殿不是为了治病而是延续某种仪式所需的药引。
而当年淑妃之死极可能正是因为她察觉了什么试图中断这个过程因而被灭口。
师父成了替罪羊背负“妄用烈药”的罪名黯然归山直至含恨离世。
而今同样的药材再次流向灵汐公主。
她们母女之间究竟隔着怎样的宿命?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屋内尘埃飞舞。
我将《购销录》封入冰匣贴身收好。
半块玉佩也被我紧紧攥住仿佛握住师父最后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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