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公交车第413章 槐香裹腐11路的单程永夜
我坐上驾驶座的时候手指微微发颤。
那顶鸭舌帽就挂在后视镜上灰扑扑的像是被人遗忘多年。
帽檐边缘已经磨损露出几缕发黑的棉线像是干涸的血丝。
我伸手取下它指尖触到的瞬间一股阴冷顺着指骨爬上来仿佛有谁在暗处轻轻咬了一口。
但我还是把它戴上了。
帽檐压低遮住眉眼世界顿时暗了一圈只剩下前方那条幽深的公路像一条通往地底的咽喉。
车内很静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在回荡。
可那呼吸又不像是我的。
节奏太慢太沉像是从车底、从轮胎缝里渗出来的。
我盯着后视镜镜面有些模糊像是蒙了一层雾又像是被谁用手指在上面画过什么。
我抬手想擦却在那一瞬看见镜中的自己—— 我的脸正在腐烂。
不是溃烂不是流血而是一种缓慢的、无声的崩解。
皮肤像纸一样起皱、剥落露出底下灰白的肌肉眼眶塌陷瞳孔却依旧睁着直勾勾地望着我。
我猛地后退撞上座椅可镜中的“我”没有动反而冲我笑了嘴角裂到耳根牙齿黑黄像枯枝。
我闭上眼再睁开。
脸恢复了原样。
清秀苍白是我熟悉的模样。
可我知道那只是表象。
就像这辆公交车外表完好内里却早已被什么东西蛀空。
我握紧方向盘。
皮革冰冷掌心却渗出冷汗。
它黏在掌纹里像某种活物在爬。
广播忽然响起声音沙哑像是从老式磁带里挤出来的:“下一站槐树巷。
请乘客准备下车。
” 我没有开过这条线。
我明明记得我今天坐的是城东环线七路公交。
可现在我坐在一辆编号“11”的车上车身斑驳车窗泛黄像浸在陈年尸水里。
路线图贴在前门旁纸页发脆字迹模糊只依稀能辨出“槐树巷”三个字像用指甲刻上去的。
我低头看自己的工牌上面写着“林晚”是我的名字。
可照片上的人嘴角微微上扬那不是我平时的样子。
我从不笑得那么深。
后视镜里后排坐着两个人。
一个男人穿黑衣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
他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约莫七八岁穿着红裙子脚上一双小皮鞋鞋尖朝内像是被谁摆正的。
他们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像两尊蜡像。
可就在广播响起的那一刻小女孩缓缓抬头看了我一眼。
她的眼睛是全黑的没有眼白。
我猛地踩下刹车可车没停。
引擎依旧低鸣车轮继续滚动仿佛这辆车根本不受我控制。
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却照不进车内。
每一盏灯下都站着一个人影穿着和我一样的制服戴着同样的鸭舌帽面无表情地望着车驶过。
我开始回忆。
三天前我接到调令从七路调到十一路。
人事科的小张笑着说:“十一路冷门但工资高夜班补贴翻倍。
”我没多想签了字。
可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开着这辆车停在一条窄巷口巷子深处有棵老槐树树干扭曲像一只伸向天空的手。
树下站着个小女孩她说:“姐姐你能载我一程吗?” 我答应了。
她上车后坐到最后排一言不发。
我从后视镜看她发现她的脚没有影子。
梦醒后我出了一身冷汗。
可第二天我还是上了十一路的车。
车库里这辆“11”号车孤零零地停在最角落车身积灰轮胎干裂。
调度员老陈递给我钥匙时眼神躲闪:“这车……有点邪性。
以前的司机都走了。
” “走了?调走了?” 他摇头:“不见了。
一个都没回来。
” 我没信。
可现在我信了。
广播又响了:“下一站槐树巷。
请乘客准备下车。
” 我死死盯着前方可路开始扭曲。
柏油路面裂开细缝缝隙中渗出黑色的液体像油又像血。
路边的树影拉长扭曲成人的形状有的跪着有的仰头嘶吼可声音被夜吞没了。
车速越来越快我踩不住刹车方向盘也不听使唤它自己在转动带着我驶向那条巷子。
后视镜里黑衣男人缓缓抬头。
他的脸是空的。
没有五官只有一片平滑的皮像被谁用刀刮过。
小女孩从他怀里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驾驶室。
她的脚步很轻可每一步车都震一下像是踩在人的心脏上。
她停在我身后。
我闻到一股味道——槐花的香气甜腻得发馊混着泥土和腐肉的气息。
“姐姐”她轻声说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你终于来了。
” 我猛地回头。
她就在我耳边脸贴着我的脸。
镜子里我们并排而立。
她的脸完好无损而我的又开始腐烂。
皮肤一块块剥落露出森森白骨。
可她却笑了笑得天真无邪。
“你替我开了三年车”她说“现在该我替你了。
” 我忽然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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