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玉掌宅第32章 心口疼之症
林氏纵有百般狡辩之舌此刻在沈坤这焚心蚀骨的恨意面前也显得苍白无力。
沈坤看着她涕泪横流、寻死觅活的丑态只剩冰冷的嗤笑:“任你舌灿莲花也洗不脱你背刺恩主程氏乃至气死主母的恶名!更休提那旺哥儿落地时你入门才半年!这铁打的事实你能堵得住悠悠众口?” “长乐归家遭遇闭门羹你敢说不是故意为之?” “你手握程氏嫁妆遗业长乐让你逼得远遁外家十余年这些哪一样不是铁打的罪证。
” 沈长乐静立屋外廊下将沈坤字字诛心之语尽收耳中唇边掠过一丝极淡、极冷的讽笑。
呵! 这就是男子的本性了罢? 昔日林氏作恶桩桩件件他沈坤何尝不是心知肚明? 却选择视而不见甚至为其遮掩粉饰。
原配发妻的性命亲生儿女的安危在他眼中又怎及得上那片刻的床笫之欢? 直至今日那柄名为“利益”的尖刀狠狠扎进了他自己的皮肉里才终于知道痛了才肯摆出一副“大义灭亲”的嘴脸。
刀不砍在自己身上是永远不会知道疼的。
然林氏之辩解亦无懈可击虽柔弱却条理清晰。
“大小姐不知当家之难。
昔日姐姐在时家中主子不多。
今则三子三女外加两姨娘需养多一张口非多加一双筷之事。
长子求学每月束修四两。
次子、三子虽小丫鬟婆子每日近身侍候花费亦不少。
三女之开销更是庞大。
且老爷升官后人情往来支出甚巨。
今日送上峰字画千金即去;明日赠同僚端砚百金又无……” 沈长乐慢腾腾地步入正房笑而截其言:“既家道艰难太太此首饰何来?” 林氏面色微变正欲措辞。
沈长乐已绝其言路直言道:“太太虽言辞巧辩然败家之实难掩。
你为己享乐致我父亲受屈此亦事实。
父亲乃一家之主沈家之栋梁为你的个人安逸不惜自贬身份。
反观太太口口声声说委屈?你的委屈何在?昔日你身无长物困顿不堪岂是父亲之过?你于舅母前卑躬屈膝实非委屈因你深知唯舅父首肯你方能嫁给父亲享锦衣玉食。
否则身为罪臣之女离开沈家则一无所有。
你乃继室依礼法当于母亲灵前行妾礼此乃规矩不容置疑。
你竟自诩委屈?我问你你有何委屈?” 古之礼教如牢笼般束缚女子沈长乐亦不能幸免。
然则善加利用此等规矩亦可成攻讦之器。
林氏愕然无言以对。
沈坤亦默然视林氏果真华服珠翠皆非凡品而自己则寒酸简朴不禁心生寒意对林氏之怜悯渐淡神色转冷。
沈长乐乘隙进言请林氏归还母亲程氏陪嫁之产。
林氏闻言色变。
沈坤亦不愿。
“大小姐身为闺阁姑娘家当贞静娴雅为闺中淑女何须涉足黄白俗物自降身份?” 沈长乐哂笑道:“太太年岁已长何仍愚昧至此?以迂腐之言欺我。
太太既鄙薄财货更应将母亲产归还于我。
” 沈长乐又对沈坤说:“外间流言太太侵吞原配嫁妆致父亲蒙祸。
今欲消弭此祸唯有将母产业交于我。
待我至官府更名过户则谣言自破。
届时我再修书于外祖家助父亲仕途。
女儿实在不解此理浅显父亲何以不明反与太太同流合污?” “太太既以母亲陪嫁为重可有助父亲仕途?” 沈坤为林氏所惑故林氏屡屡奸计得逞。
对付这种高段位白莲须先离间其与护身伞之情以利益相诱。
一旦触及沈坤的切身利益白莲纵泪眼婆娑颠倒黑白也无济于事。
沈坤面色阴沉怒视林氏即发命令。
“长乐所言极是昔长乐年幼先太太产业暂由你代管。
今长乐已长大自当奉还。
” 林氏屡受打击几不能持其柔弱之态。
“大小姐身为女子当习琴棋书画修身养性何须涉足稼穑?农庄田地须下乡与佃农交涉又须与官府往来。
乡间之人粗鄙道路崎岖礼仪全无。
大小姐养尊处优岂可自降身价与庄头佃农为伍?京城非余杭可比规矩繁多女子名节重于泰山。
大小姐若不顾体面下乡与粗人交往被有心人窥见何以立足?” 沈长乐笑曰:“母亲陪嫁虽由太太代管然我才是其真正主人。
今请太太归还太太却推三阻四莫非欲将母产据为己有?” 林氏哑然复以哀怨之目视沈坤:“老爷……” “妾并无觊觎姐姐嫁妆之意。
惟有一事不明姐姐乃老爷之妻生为老爷之人死为老爷之鬼。
今姐姐已逝其嫁妆产业理应归老爷所有何以必交与大小姐?” 林氏果然聪慧深知如何触动沈坤之心。
妻亡而夫得承其财自古便有。
然古有不成文之例妻亡其嫁妆财物多由子女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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