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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灸鼻祖涪翁传第43章 京门悬针针影初现

洛阳的晨雾还未散尽木船的龙骨已重重磕上码头石桩。

程高扶着船舷的手刚要松劲便见岸上甲士的戈矛在雾中划出森冷弧线——为首的官员举着明黄圣旨声音像敲在锈铁上:奉太尉令涪翁一行暂驻城外! 待查清刺客案再行入城! 王二狗的拳头地捏响鱼叉尖差点戳破鞋底:前日在江上放冷箭的是他们现在又拦着不让进这算哪门子查案?他扭头要冲被程高一把拽住。

少年的布衣沾着船板的水痕后颈却烧得发烫——自跟了师父他头回觉得这官服上的补子扎眼得慌。

涪翁倚着船篷玄针在指节间转出银亮的圈。

他望着城楼上猎猎的字旗突然笑出了声。

青铜印在胸口发烫像是在提醒什么。

御史大夫从舱里挤出来官服下摆还沾着昨夜火药的焦痕:张某这就去太尉府理论—— 不必。

涪翁抬手止住他目光扫过官员腰间晃动的玉牌来者不是太尉的人。

话音未落人群中挤出个青衫官员冠缨上缀着三枚青玉正是太医署少监的制式。

他抚了抚袖角嘴角扯出半分冷笑:陛下只召《诊脉法》典籍非请涪翁本人。

程高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记得昨日船行时师父将《诊脉法》正本在火盆上晃了晃又原样收进木箱——真正的副本此刻正藏在《针经》夹层里贴着他的后背被体温焐得发烫。

那便将书呈上我自去游历。

涪翁弯腰拾起药囊动作慢得像是在逗弄笼中雀程高把木箱抬给少监大人。

程高应了声抬木箱时故意踉跄半步。

一声箱角磕在青石板上——少监的瞳孔骤然缩紧却见箱盖纹丝未动锁头仍是师父亲手打的九连环。

大人若急着献宝不妨寻个巧匠。

涪翁甩了甩水袖转身往城外走玄针在袖中轻轻震动不过...九连环解错一环箱里的纸可就成灰了。

少监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却不敢发作。

程高望着他扭曲的表情突然明白师父说的医者护道——原来这针既能扎进肉里也能扎进人心。

御史大夫的私宅在洛水畔红烛映得雕花木窗暖融融的。

程高数着席上的十二道菜最后一道松鼠桂鱼刚摆下上座的太医院令便重重咳了起来。

老毛病了一到秋凉就犯。

太医院令捂着胸口额角沁出细汗目光却斜斜扫向涪翁听说涪翁针法通神不知能否...... 涪翁夹了块鱼慢慢嚼着但得用大人的银针。

程高差点被茶呛到。

太医院的银针都装在鎏金匣里他前日替师父收拾药囊时见过——那些针尾刻着云纹针身细得能透光却软得像根面条寻常医者扎个合谷穴都得抖三抖。

太医院令的手在袖中攥紧还是命人取了针匣。

涪翁打开指尖在针堆里挑了挑拈起最细的那根:这针该换了。

话音未落银针已刺入太医院令的定喘穴。

程高盯着师父的手法——进针时腕力微沉针尾竟稳稳立在皮肤上纹丝不动。

太医院令的咳嗽声突然断了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他摸着胸口眼睛瞪得溜圆:不...不咳了? 下首的主簿突然扶着桌案晃了晃:在下...在下头好晕......话音未落地栽进旁边的汤盆里溅得众人衣襟都是鱼羹。

风池穴淤堵。

涪翁蘸着茶水在案几上画了个圈程高把我药囊里的粗针拿来。

程高递过针包瞥见师父眼底闪过促狭——粗针是用船钉磨的针身足有筷子粗太医院的人见了非跳起来不可。

果然主簿刚被捞起来就见寒光一闪粗针地扎进他后颈。

主簿杀猪似的叫了半声突然直起腰。

他摸着后颈的针又惊又怒:你...你扎的什么针? 扎醒昏官的针。

涪翁抽针时带起一小股黑血你这晕症是前日替太医院令试新药时误服了半钱乌头。

他扫过满席变了脸色的太医往后试药前先把脉。

御史大夫拍着桌子大笑酒盏都晃出了酒。

程高望着席上呆若木鸡的太医们突然想起师父常说的话:医道不是供在神龛上的泥像是要扎进活人肉里的。

次日入宫金殿的地砖照得人眼睛发疼。

涪翁捧着《诊脉法》残卷跪在下首能听见皇帝翻页的声。

青铜印在掌心发烫他垂眸一看——不知何时印纹竟浮现在手背上泛着幽微的光。

好好。

皇帝合上卷朕早闻涪翁医术通神今日得见典籍果然...... 启禀陛下!太医署主簿突然出列官服前襟还沾着昨日的鱼羹臣有一事相求。

他指向殿外臣昨日在军营见一士卒昏迷七日未醒。

若涪翁真有起死回生之术不妨当场施针! 金殿里静得能听见烛芯爆响。

程高的手心全是汗——那士卒他昨日见过面色青灰脉搏细若游丝分明是寒毒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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