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鼻祖涪翁传第223章 火种烧手谁敢接
掌心的剧痛如烧红的烙铁每一次心跳都将这股灼热狠狠地碾进骨髓深处。
这绝非寻常火伤。
医者送来的上好药膏刚一敷上就像雪花落在滚油里瞬间被一股无形的热力蒸发殆尽连一丝药气都留不住。
那伤口红肿溃烂边缘外翻狰狞可怖却偏偏不见一滴脓血只有一股干燥的、仿佛能点燃空气的微热顽固地从掌心向外渗透。
村里的老人围着他窃窃私语最终得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结论——“心火反噬”。
他们说这是程高一身惊天动地的医火无处宣泄便在这孩子身上找了出口。
这火救不了人只会焚烧自身。
夜深人静他独自来到涪水滩边。
江风阴冷却吹不散他掌心的燥热。
他蜷缩在冰冷的卵石上剧痛让他无法入眠。
鬼使神差地他将那只被粗布包裹的左手缓缓按在了湿润的沙地上。
一瞬间他浑身剧震! 痛感非但没有被大地吸走反而像投入水中的石子激起了一圈圈无形的涟漪。
这痛不再局限于一只手掌而是顺着地脉如蛛网般向四面八方疯狂蔓延。
他的意识被这股剧痛强行拽出身体沉入大地深处。
他“看”到了不是“感觉”到了——百里之内无数个散落的、微弱的生命信号。
一个卧床的老妇心跳滞涩如残烛之火;一个边关的戍卒心脉紧绷如欲断之弦;一个深闺的怨女心气郁结如一潭死水……这些遥远而陌生的心跳竟与他掌心的剧痛形成了诡异的共振。
他的痛就是他们的病。
“不是伤……”他失神地喃喃自语声音被风吹得破碎“是……是连上了。
” 不远处的阴影里涪翁的身影如同一块沉默的礁石。
他看了这孩子整整一夜不发一言不施一针。
直到此刻他才发出一声冷哼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疼就对了。
不疼的传承都是假的。
” 程高消散的第三夜怪事发生了。
沙盘村的一个村童正在田埂上放着纸鸢那风筝飞得极高几乎要没入云层。
忽然一缕极细的灰烬顺着风筝线飘飘摇摇地落下宛如冬日的第一场小雪。
灰烬落在孩子的手背上触手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热。
孩子愣了一下嘴里竟毫无意识地哼出了一段不成调的曲子。
那曲调空灵悠远正是程高那首《未病调》的起音。
十里之外另一个正在溪边玩泥巴的孩童听见了这风中传来的模糊曲调竟像着了魔一般停下手中的活计自发地接唱了下去。
一传十十传百。
三日之后夜幕降临时来自七个不同村落的数十名孩童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的召唤不约而同地聚集在了一片荒废的野地里。
他们没有交谈没有嬉闹只是围成一个松散的圆圈捡起脚边的石子以一种古老而沉稳的节拍轻轻敲击着地面口中合唱着那首无词的歌。
那歌声没有歌词却仿佛是天地初开时最古老的呼吸纯净得不染一丝尘埃又悲悯得如同万物凋零前的叹息。
盲童循声而至。
他看不见那场面却能“听”得更真切。
他伏下身将耳朵紧紧贴在因孩童们的歌声而微微震颤的土地上。
他听见的不是歌而是脉。
大地之下无数条郁结、僵硬、紊乱的“气脉”正在这纯净的歌声中一点点被抚平一点点被疏通。
那些曾与他掌心之痛共振的滞涩心跳此刻竟随着歌声的节拍由僵转柔渐渐恢复了安宁。
他猛地抚住心口那片传承印记正散发着前所未有的灼热。
一行残缺的古字在他脑海中浮现如同烙印:“声起于童火生于无觉。
” 与此同时百草盟的轮值会上柳妻做了一件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事。
她当着所有盟内医者的面将那本记录了数百年来所有成名医者、象征着无上荣耀的《医者名录》残卷一页一页地投入了火盆。
“从今日起百草盟不再录‘医者’。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火焰的噼啪声震得满堂寂静。
众皆哗然。
她无视所有惊愕的目光立下了新的规矩:“不设医不立师不考技。
从今往后谁愿意听人把话说完谁愿意陪着一个走投无路的人静坐一个时辰谁愿意在那些被我们称作‘未病之地’的荒滩野渡守上一夜谁便是医。
” 说罢她亲自走到“百草医堂”的牌匾下下令道:“拆了它换上‘说话屋’三个字。
” 一位胡须花白的老医者再也忍不住老泪纵横地跪倒在地:“盟主!我们穷尽一生所学难道就换来这个结果吗?我们……我们还是医者吗?” 柳妻转身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前所未有的柔和:“我们学了一辈子医不是为了被世人称作‘医’而是为了有朝一日世上再无人需要痛苦地求医。
”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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