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鼻祖涪翁传第195章 火把照不到的地方
涪水逆流而上河道愈发险窄两岸崖壁如削水声轰鸣如鼓。
涪翁的身影便是在这片绝险之地化作了一道逆行的孤影。
他赤着双足踏过锋利的碎石与湿滑的苔藓脚底早已结痂的旧伤被重新磨开渗出的血丝混着泥水在身后留下一串淡淡的印记。
然而他浑不在意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唯有古井般的平静。
前方一片死气沉沉的村落盘踞在山坳里正是被官府用荆棘与木栏彻底封锁的瘟疫弃村。
空气中弥漫着尸体腐烂与草药败坏混合的恶臭浓烈得几乎凝成实质连食腐的野狗秃鹫都远远避开。
村口歪斜的木牌上“擅入者死”四个字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却更添几分阴森。
涪翁视若无睹身形一晃便如鬼魅般穿过了看似严密的封锁。
他行走在腐败的落叶之上脚下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在这死寂的世界里竟显得格外刺耳。
夜色渐深寒意刺骨他蹲在一户破败的屋舍窗下残破的窗纸挡不住屋内的景象。
昏暗的油灯下一家三口蜷缩在草堆上身体因高热与恐惧而不住地发抖。
那个七八岁的孩童烧得满脸通红嘴唇干裂在昏迷中不断呓语口中反复念叨的竟是程高他们传下的《救急谣》片段:“……风从曲池入闭门莫开襟……” 涪翁浑浊的眸子里倏然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波澜。
他缓缓从腰间解下一个老旧的竹筒拔开塞子倒出几粒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药丸。
这并非医经所载的任何方剂而是他三十年行走疫区以腐草、蝉蜕、井底陈泥等物秘炼而成的“伏毒散”药性至阴至寒专克至阳至烈之毒。
此药霸道非对症之人服下立时便会脏腑衰竭而亡。
他没有惊动那户人家只是悄然将药丸置于屋前废弃的石臼中随后捡起一根枯枝在石臼旁的泥地上用力划下一个清晰的“井”字。
做完这一切他便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入身后的密林身影瞬间被黑暗吞噬。
次日清晨那家的妇人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眼便看到了石臼中的黑丸与地上的井字。
她惊疑不定围着石臼转了数圈眼中满是挣扎。
是毒药? 还是仙丹? 她看了一眼屋内气若游丝的儿子绝望最终战胜了恐惧。
她咬紧牙关取来井水将药丸化开撬开儿子的嘴颤抖着灌了下去。
三日后那孩童在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汗中高热骤退竟能下地行走。
妇人喜极而泣跪在石臼前连连叩首口中高呼“地仙赐药”。
消息不胫而走死村之中竟因此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而他们口中的“地仙”此刻早已身在十里之外的另一处疫点立于山岗之上静静观察着风向的流转与病气的走势仿佛一个冷酷的棋手俯瞰着自己的棋局。
与此同时程高所创的“流水训”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最初的新鲜与狂热褪去后村民们自创的疗法开始频繁出错。
一个壮年农夫只因心悸便照着谣歌所唱用生锈的铁钉猛刺胸口“膻中穴”结果当场气闭昏死。
一位接生多年的稳婆模仿《安产谣》的节拍击掌催产却因节奏错乱反而惊了胎气导致产妇虚脱大出血。
更有甚者一群半大孩童竟在村头玩起了“针仙下凡”的戏码用锋利的荆棘在彼此皮肤上划出所谓的“经络图”弄得数人伤口溃烂高烧不退。
质疑之声如潮水般涌来曾经的敬仰化为愤怒的指责。
数个村落联名上书要求“重立师训归还针谱”言辞激烈直指程高是沽名钓誉的骗子。
深夜程高独自巡视着江边的营寨。
月余前这里还是火把林立人声鼎沸无数人围着泥碑虔诚诵读。
而今江滩上一片冷寂只剩下几处孤零零的篝火在寒风中摇曳映照着人们脸上麻木与怀疑的神情。
他立在那座最初的草棚前手中紧攥着半截炭笔悬在空中却迟迟无法落下。
“我娘说你不是真仙!你是个胆小鬼!你连针都不敢用!”一声稚嫩而尖利的哭喊从背后传来。
程高缓缓转身看到一个脸上挂着泪痕的孩童正用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他。
他没有发怒也没有斥责只是平静地问道:“你们还记得《救急谣》的第一句是什么吗?” 孩童愣了一下抽噎着答道:“急病莫慌神手比针先到……” “那你们的手”程高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个角落“今日可曾为家人揉过腹、拍过背?” 孩童的头猛地垂了下去不再言语。
周围原本面带敌意的村民也纷纷避开了程高的目光。
程高拾起一截被烧断的木头在湿润的泥地上一笔一划沉重地写下:“误在形不在心;废在拘不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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