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雪1937卦变金陵第309章 血引归位主魂可夺
那滴魂膏在地面晕开的刹那白桃后槽牙猛地一咬。
《药王手札》夹页里那句被虫蛀得只剩半截的话突然撞进脑海——“替身立像血引归位主魂可夺”。
她盯着与自己面容分毫不差的石像喉结动了动。
石像袖口的九叶莲绣纹在烛火下泛着暗金像条毒蛇吐着信子。
原来这不是终点是“换祭之庭”。
那些浮在半空的三百张人脸不过是历代祭主被阵法抽干的魂魄凝成的镜像真正的“主位”从来只等一个能踏上去的“新柴”。
“陆九。
”她转身时锁心印烫得几乎要穿透皮肉“我要站到石像的位置。
但你们必须在我神志未失前用银丝钉住我的影子。
” 陆九的指尖在短刃柄上碾出红印。
他见过太多祭典阵法魂魄剥离时的剧痛能让活人瞬间疯癫。
可不等他开口反驳白桃眼底的决绝就刺得他喉头发紧——那是种近乎自毁的清醒像当年他在刑讯室里见过的地下党明知道前路是火偏要把火种攥进血肉里。
“一旦被认主你的魂魄会开始剥离。
”他声音发沉手指却已摸向怀中的铜制脉律器。
这东西是他早年为了混过中统测谎阵造的微型弹簧能模拟不同心跳频率。
此刻他盯着石像掌心那滴还在渗的魂膏突然想起测谎阵里那些靠心跳频率判断谎言的铜铃——这阵法的“认主”怕也是在等某个特定的节奏。
铜片贴在胸口的瞬间陆九的指尖在旋钮上飞转。
魂膏滴落的节奏是“咚、咚、咚——停顿三拍”他数着石缝里渗出的血珠直到脉律器发出的震动与那节奏完全重合。
“我能骗它三息。
”他把铜器往衣襟里按了按青灰色的布纹立刻被震得簌簌发抖。
小梅的银丝在指尖缠成死结。
她跪在地砖上断丝残端扫过石缝时地底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三百道残魂的执念像潮水涌进识海有少女的哭腔喊“阿娘”有老妇的叹息念“归期”全是白桃的声线。
她咬破舌尖腥甜的血滴在地面绽开用染血的指尖画出反噬阵眼图——魄门穴影子里最薄弱的位置必须在白桃踏上去的瞬间钉入银丝。
“我会在你倒下前一刻出手。
”她抬头时眼角挂着血丝“但你得答应我听到‘回’字立刻闭眼。
” 白桃的鞋底碾过焦黑女尸的轮廓。
每走一步石板上就浮出一具与她身形相仿的骸骨发间的银簪、腕上的玉镯都是药王宗历代传人的信物。
她数到第七步时后颈的碎发被石壁渗出的寒气冻成硬茬——石像的足印就在眼前青灰色的石纹里浸着暗红像凝固的血。
站定的刹那头顶石壁“咔”地裂开。
一道青光如刀劈下正照在她额心。
白桃的魂魄“嗡”地一轻耳边炸开无数哭嚎:“别走……别走……我们都没回来……”有双无形的手攥住她的脊椎像要把她整个人从皮囊里拽出去。
她咬得腮帮生疼余光瞥见陆九的喉结动了动——脉律器启动的瞬间那道拽着魂魄的力道竟顿了顿。
“就是现在!”小梅的尖叫混着地底的震颤炸响。
她握着匕首的手青筋暴起刀尖狠狠扎进白桃影子里的魄门穴。
银丝如活蛇窜出瞬间缠住影子边缘青焰“唰”地缩成豆大像被人掐住了喉咙。
“回!” 白桃的睫毛剧烈颤动。
她闭眼前最后一秒看见陆九的脉律器在震看见小梅的银丝在抖看见石像的琉璃眼珠里浮起水光——那不是石头该有的温度。
再睁眼时石像的肌肤正在褪却石质。
月白对襟衫下能看见血管里流动的琥珀色光像凝固的月光在皮肤下翻涌。
它垂眸望着白桃眼底有悲悯有释然还有某种说不出的解脱。
手中长明灯的焰苗青得发寒照得石室石壁上的血字泛着幽光。
“你不是她你是下一个。
” 话音未落身后通道传来轰然闷响。
白桃转身时碎石如暴雨砸下眨眼间封死了退路。
她摸向掌心的锁心印先前“我是三百个她”的血字正在褪去新的字迹从皮肤里渗出来红得像刚滴的血——“我愿是她”。
长明灯的光扫过石像的脸。
白桃突然屏住呼吸。
它虽有与自己分毫不差的五官可左眼角下竟有颗她从未注意过的朱砂痣。
那痣的位置与《药王手札》里画的初代祭主遗像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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