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权之上女帝武则天的贴身暗卫第89章 焚书那夜火光照殿
雨丝细密如针扎在蒙学监门前青石板上溅起一层迷蒙的水雾。
那姓周的女人就跪在这片水雾里身形单薄得像一页被雨浸透的纸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她的背脊却挺得笔直高举过顶的双手稳如磐石托着那个用油布紧紧包裹的物事像是在供奉一件绝世珍宝。
惊蛰站在廊下冰冷的雨气扑面而来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
暗卫府的统领见惯了血见惯了死也见惯了各种各样的遗书。
可当她亲手接过那方油布包指尖触到布料下隐约的温热与濡湿时一种陌生的预感攫住了她的心。
油布一层层剥开露出里面的血书。
那是一片从囚衣上撕下的布帛早已被血浸透变得僵硬。
上面的字迹歪斜扭曲每一笔每一画都充满了书写者临终前的痛苦与挣扎仿佛能听到骨骼碎裂的声响。
“我非忠臣……实乃贪生怕死之徒……” 惊蛰的瞳孔骤然收缩。
“……傅公大义我辈心向往之。
然家有八旬老母下有三岁幼儿贼人以我儿性命相胁逼我画押赴死以凑‘十二忠骨’之数成全其‘清流殉道’之名。
我死不足惜只恨我儿……恨我懦弱……” 字迹到此戛然而止化作一团模糊的血污。
落款处没有姓名只有一个用血和指骨的断口摁下的印记赫然是半个“巳”字。
惊蛰拿着那块布帛的手纹丝不动可内心的世界已然天翻地覆。
这半个“巳”字指印与《殉道录》上十二人联名画押中的一人分毫不差。
她以为自己揭开的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政治阴谋却没想到幕布之后竟是如此卑劣的胁迫与血腥的牺牲。
这些人并非全是自愿赴死的狂热信徒他们中有被家族荣耀绑架的孝子有被同僚信仰裹挟的庸官更有如此这般被以至亲性命威胁、不得不死的懦夫。
真相是什么? 是傅怀贞振臂一呼十二门徒慨然赴死谱写了一曲忠烈悲歌? 还是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用十一个人的血去浇灌一个人的“神坛”再用这神坛去煽动天下千千万万的无知信徒? 若将这封血书公之于众百姓会如何? 他们赖以信仰的忠烈丰碑轰然倒塌愤怒会瞬间淹没理智。
他们会砸毁祠堂焚烧灵位疯狂追杀那些所谓的“伪忠之后”将对欺骗的恨意化作百倍的暴力施加在那些同样无辜的家眷身上。
动乱将从一个点燃遍整个大周。
可若将真相就此掩埋那这枉死的冤魂又该如何安息? “大人……”身后的暗卫见她久久不语轻声唤道。
惊蛰缓缓回神将血书小心翼翼地重新用油布包好递给暗卫。
“厚葬此人善待其家小。
查他儿子现在何处确保万无一失。
” 她转头看向雨中那个依旧长跪的身影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带周氏去后堂上姜汤换身干净衣物然后送她出城给她一笔钱让她走得越远越好。
” 惊-蛰没有去见那个女人。
有些感谢不必说出口;有些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当夜蒙学监核心成员被紧急召集。
烛火下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亢奋。
柳元度倒台童谣反制初见成效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将“清流盟”余孽连根拔起的那一天。
然而惊蛰开口的第一句话便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即刻起停止对‘清流盟’所有在册余党的追查与抓捕。
” “统领!”一名夜枭级暗卫忍不住出声“为何?我们好不容易才撕开一个口子!” 惊蛰的目光扫过众人平静而锐利。
“猎犬追兔可行但若满山皆兔便该思是谁放的饵又是谁想看这满山大火。
” 众人不解却无人敢再质疑。
他们看到统领的眼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与寒意。
散会后惊蛰独自坐在密室将那封血书与《殉道录》真本并排放在案上。
良久她唤来砚冰。
“将此物密封你亲自护送入宫交予陛下。
”她指着那本《殉道录》“记住无论途中发生任何事哪怕你死了它也不能有丝毫损毁。
” “是师父。
”砚冰接过那个沉重的竹筒小小的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凝重。
他将竹筒紧紧抱在怀里转身离去。
通往皇城的朱雀大街夜色深沉。
砚冰乘坐的马车刚拐过一个街角斜刺里一辆满载木料的板车突然失控疯了一般直冲过来! “小心!”驾车的暗卫厉声嘶吼猛地勒紧缰绳。
电光石火间砚冰没有丝毫犹豫抱紧竹筒整个人从飞速行驶的马车车窗中翻滚而出重重摔在地上。
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他却顾不得许多第一时间检查怀中的竹筒见其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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