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镀金神座时代的齿轮第129章 镀金椅子的影子

潜艇破冰的震颤顺着船舷爬进骨髓时康罗伊终于松开攥着怀表的手。

金属表壳在掌心烙出淡红的印子夹层里那张被酸液侵蚀的信残页上二字像团烧剩的炭还在他视网膜上滋滋冒烟。

三天后伦敦摄政街的梧桐叶正落得稠。

玛丽·布莱克伍德站在皇家艺术学院大理石台阶上指尖轻轻叩了叩耳坠——空心的银质鸢尾花内侧刻着康罗伊用差分机算出的密文坐标。

她望着门廊下悬挂的煤气灯光晕里浮动的尘埃让她想起三十年前初入社交圈时母亲教她的贵妇三步法:抬颔、垂睫、用扇骨尖点地。

如今这三步她走得比当年更稳。

议会档案附属室的锁孔里塞着半片月桂叶是康罗伊的暗记。

玛丽摸出鲸骨胸针挑开铜锁霉味混着羊皮纸的陈香涌出来。

她借着怀表的微光扫过第三排保险柜编号D-17的铜把手结着薄锈——和康罗伊在电报里说的分毫不差。

当金属转盘转到1853时锁舌弹出的轻响让她心跳漏了半拍。

保险柜深处压着份烫金封皮的文件标题绝密·北方能源计划在幽光下泛着冷意。

她翻开的手在抖不是害怕是确认——第三页右下角斯塔瑞克的签名像道淬过毒的刀笔锋凌厉地划开双蛇绕齿轮的镀金火漆印。

旁边批注的铁砧计划核心图纸王室血样三份几个字让她想起上个月在怀特俱乐部听到的传闻:普鲁士大使总在深夜往马车里搬铅箱。

原来不是酒是不列颠的骨头。

玛丽摸出藏在胸衣里的微缩相机快门声被通风管的风声吞掉。

当相纸显影出清晰的字迹时她把文件原样塞回保险柜锁舌扣上的瞬间走廊传来皮靴声。

她转身撞上墙假发歪了半寸——像极了喝多雪利酒的贵妇人。

巡夜警卫举着提灯过来时只看见个扶着墙笑的寡妇耳坠上的鸢尾花在光影里晃晃得人移不开眼。

次日午后摄政街的德式咖啡馆飘着肉桂香。

玛丽隔着玻璃窗看见汤姆坐在角落红围巾搭在椅背上是的暗号。

她推开门时故意踉跄银手袋砸在他脚边:你昨晚又去蓝锚酒馆了?汤姆抬头额角的疤在阳光下泛白——那是去年替康罗伊挡刀留下的。

我不过是...他话没说完玛丽已经提高声调:我的翡翠耳坠呢? 是不是当掉换杜松子酒了? 围观的人渐渐围过来。

玛丽的手指勾住耳坠地扯下来玻璃珠混着真银的重量砸在木桌上。

汤姆弯腰去捡时她用鞋尖轻轻碰了碰他的靴跟——两下短一下长是的密语。

当他直起身子时耳坠已经滑进鞋垫。

但玛丽的后颈突然发紧。

余光里两个黑呢大衣的影子贴在橱窗前其中一人的右手总在摸内袋——那是摸枪套的习惯。

她抓起汤姆的围巾甩过去:你这个骗子!围巾扫落了桌上的咖啡杯褐色液体溅在黑呢大衣上。

看哪她扯着嗓子喊偷了我的首饰还弄脏别人衣服!路人的议论声像涨潮的海水两个跟踪者对视一眼转身挤进了街角的马车。

玛丽在巷口和汤姆分开时闻到风里飘来雪茄味——是康罗伊的雪前。

她没回头只把右手按在左胸三短一长——。

废弃仓库的铁皮屋顶漏着雨普鲁斯的手指把文件副本攥出了褶子。

他们早知道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早知道斯塔瑞克拿我们的血换普鲁士的炮可格莱斯顿那老狐狸还在议会说什么欧陆平衡他抓起桌上的威士忌灌了半瓶酒瓶砸在墙上时玻璃碴子溅在康罗伊寄来的电报上:真正的爱国者该定义国家。

您打算怎么做?站在阴影里的亨利问。

普鲁斯抹了把脸雨水混着酒液从下巴滴下来:按康罗伊说的寄给《每日电讯报》寄给牛津那帮老学究寄给维多利亚的忏悔神父——他突然笑了让全伦敦的教堂钟声都替我们说话。

同一时刻斯塔瑞克的庄园书房里镀金烛台的火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私人秘书站在门口帽檐压得低低的:布莱克伍德夫人今天去了皇家艺术学院之后在摄政街和个红围巾男人争执。

他递上张照片是玛丽掉在咖啡馆的耳坠——空的。

斯塔瑞克的指节捏得发白火漆印在他掌心硌出红痕。

他的声音像冰块砸在大理石上查所有接触过北方计划的人。

告诉铁砧小组启动黑名单。

窗外的梧桐叶还在落一片正飘进书房停在他脚边。

叶面上沾着半滴雨水倒映出他扭曲的脸——和三十年前在白金汉宫走廊里被维多利亚指着鼻子骂阴谋家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斯塔瑞克的胡桃木书桌上那枚空耳坠被银质镇纸压出凹痕。

私人秘书的汇报声像钝刀刮过他的耳膜:布莱克伍德夫人接触过的所有节点都已排查确认是D-17号保险柜的文件泄露。

他突然抓起镇纸砸向壁炉鎏金的丘比特像应声碎裂火星溅在地毯上冒出一缕焦糊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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