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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民间异闻录第60章 天池幽瞳

2013年的长白山夏日来得迟山顶的积雪尚未完全消融天池仍被一层薄雾笼罩像是拒绝被世人窥视的秘密。

我们科考队驻扎在离天池两公里处的简易板房里每日记录水温、地质活动与异常现象。

带队的是老教授姓陈东北本地人脸上刻着长白山的沟壑话不多但每句都带着分量。

我是武成智那年三十有二在中科院某所挂了个虚职整日与数据和仪器为伴。

婚姻前年破裂无子女索性请缨来了这苦寒之地。

陈教授拍着我肩膀说:“成智天池这地方科学解释不了全部你得留着点敬畏。

” 队里共六人除我和陈教授外还有四个年轻人。

小李是本地人小时候听多了水怪传说每次取样本都战战兢兢。

小张则相反城里来的博士生对一切传说嗤之以鼻:“都是没文化的人编出来的。

” 七月中旬我们发现异常。

声呐扫描显示湖底有数个漏斗形洞穴水温比周围高出不少。

最奇怪的是这些洞穴的位置每天都在变化像是活物在湖底蠕动。

“可能是地热活动。

”小张推了眼镜说。

陈教授摇头:“长白山是火山但天池底部是玄武岩不该有这种移动热源。

” 那天轮到我值夜监测。

凌晨两点雾气浓得化不开手电筒的光只能照出五六米远。

我裹紧外套盯着监测屏幕上的波形。

突然声呐图上一个巨大的阴影从洞穴区域浮现缓缓向上移动。

我抓起相机冲出监测点跑到天池岸边。

水面平静得诡异连常有的微风都停了。

然后我看见了——一道明显的“V”形水波在湖中心扩散像是有什么巨大物体刚刚下潜。

心跳加速我举起相机连拍数张。

通过长焦镜头我捕捉到了水下一道黑影粗略估算至少有20米长。

那不是鱼也不是已知的任何水生生物形状。

它游动的姿态优雅得令人窒息仿佛在水中飞行。

回到营地我迫不及待地将照片导入电脑。

清晰度不高但能看出黑影的大致轮廓:细长的身体没有明显的鳍或四肢。

当我放大头部区域时后背一阵发凉——模糊中似乎有三对对称的暗影像是六只眼睛。

“可能是水波折射造成的错觉。

”小张瞥了一眼说。

陈教授却沉默良久最后轻声说:“我爷爷那辈就说过天池里有‘六目神’守护着通往地心的门户。

” 随后的日子里异常现象越来越多。

监测设备频繁失灵夜间常有低沉嗡鸣从湖面传来。

小李开始做噩梦说梦见有眼睛在窗外注视。

队里气氛越发紧张连小张也不再轻易否定。

八月三日陈教授接到一个电话后脸色骤变。

他召集全员开会:“上面要求我们停止对洞穴区域的调查集中研究水温变化即可。

” “为什么?”我问。

“1992年的调查组也有过类似发现。

后来...出了事故三人失踪档案被封存。

”陈教授语气沉重“这是禁忌不要再问。

” 但那六只眼睛的影子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婚姻失败后我第一次感到某种纯粹的渴望——不是为名利而是为揭开一个真正秘密的冲动。

八月十五日月圆之夜我偷偷带上潜水装备决定独自下潜探查。

湖水刺骨即使穿着保温潜水服也能感受到寒意渗入骨髓。

头灯的光束在漆黑水水中摇曳照亮无数悬浮的微生物。

下潜到30米深处我找到了那个最大的漏斗形洞穴。

洞口直径约三米边缘异常光滑不像自然形成。

测温仪显示这里的水温竟达到15℃远高于周围的4℃。

我正准备取样突然氧气供应变得不稳定。

压力表急速下降 regulator发出刺耳的嘶嘶声。

我拼命向上游但一股暗流拽着我向洞穴方向去。

黑暗中我看到洞穴深处有微弱的光芒。

那光越来越亮逐渐形成一对对的发光点——足足三对排列成完美的弧形。

它们注视着我不是威胁也不是欢迎而是一种古老的、漠然的凝视。

缺氧使我意识模糊最后的记忆是被什么东西托起快速推向水面。

醒来时已在营地医务室。

陈教授守在床边眼神复杂:“你差点送了命。

氧气阀被人动了手脚。

” 调查悄无声息地进行最终结论是“设备老化”。

但我知道不是。

队里有人想阻止我探查真相。

康复期间小李悄悄找到我:“武哥我知道谁动了你的氧气瓶。

”他眼神闪烁“但不是为你着想。

那晚我看见小张在你装备前鬼鬼祟祟第二天他就收到一笔银行转账数额不小。

” 真相如冷水浇头。

科学探索中的阴谋比灵异现象更让人心寒。

九月末科考任务结束前夜我独自来到天池边。

月光洒在湖面波光粼粼。

我拿出那日所拍的照片终于有勇气仔细查看。

在最后一张模糊的水下照片中那生物的头部清晰可见——确实长着三对眼睛排列成半圆形。

但最让我震撼的不是这个而是在最大的那对眼睛瞳孔中我看到了反射的影像:一个微小的人形正从湖岸注视着水面。

那是我那晚站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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