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民间异闻录第306章 虎哭
老周当饲养员三十年了就快退休。
他脸上皱纹深得能藏住整个东北的风霜背微微驼着走起路来左腿有点跛——那是十年前救一只跌进熊山的流浪猫时摔的。
他熟悉园里每只动物的脾气给它们都起了名字。
猛兽区最里头那只叫“大花”的东北虎是老周亲手喂大的。
如今大花也老了毛色暗淡动作迟缓整天趴在假山阴影里只有喂食时才懒洋洋地站起来。
事情是从九月初开始的。
那夜闭园后老周照例巡视。
秋风乍起刮得枯叶满地打滚。
走到猛兽区时他隐约听见一阵哭声——尖细、悲切像是婴儿扯着嗓子在嚎。
老周心里一紧这虎区哪来的婴儿?他打着手电四处照声音却又停了。
第二天夜里哭声又来了。
这次老周听得真切确确实实是婴儿啼哭从东北虎展区方向传来。
他浑身汗毛倒竖壮着胆子往虎区走。
月光下大花静静地趴在假山下似乎睡熟了。
第三天老周留了个心眼闭园前偷偷打开了监控。
他家就住在动物园后面的职工宿舍深夜十一点多他披上外套溜回值班室调取监控录像。
屏幕上月光如水银般泻在虎区。
凌晨一点左右大花缓缓起身步履蹒跚地走到玻璃幕墙前——那面玻璃后本是游客通道此时空无一人。
老虎仰起头喉咙剧烈起伏发出一阵阵声音。
监控是带录音的老周戴上耳机那声音直钻心底——分明就是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悲切得让人心头发颤。
老周一夜未眠。
次日他去找了老园长。
园长也快退休了头发花白坐在堆满杂物的办公室里听老周说完长久地沉默着。
窗外秋雨开始淅淅沥沥地下。
“这事本不该再提的。
”老园长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九五年也是这样的秋天有个婴儿被放在了虎区。
” 老周心里咯噔一下。
“那对父母说是打工的孩子有病治不起就趁闭园前偷偷把孩子放进了虎区。
”老园长点起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脸变得模糊“等我们发现时母虎——就是大花的母亲——正围着婴儿打转。
婴儿哭得厉害母虎受了惊躁动不安。
” “后来呢?” “我们及时救出了孩子孩子没事只是受了惊吓。
但母虎在那之后行为异常第二天一早我们发现她踩死了自己刚出生两个月的一只幼崽。
”老园长深吸一口烟“就是大花的同胞兄弟。
” 老周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来。
“从那以后母虎每年到了那个日子都会在夜里发出那种像婴儿哭的声音。
大花那时虽然还小但也许记住了这一切。
母虎死了现在轮到她了。
” “那天是哪天?”老周问。
老园长掐灭烟头:“就明天十月十七号。
” 老周年轻时在长白山下的小村庄长大听老人讲过虎通灵性能看见人看不见的东西能记住人记不住的恩怨。
村里有个传说老虎若是含冤而死或者目睹至亲惨死它的魂就会困在原地年年哀哭直到有人替它解开这个结。
那晚老周又去了虎区。
秋风更紧了吹得树枝噼啪作响像是无数鬼魂在拍手。
大花依旧趴在假山下但老周感觉它今晚格外焦躁不时抬头四望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
午夜时分哭声再起。
这次老周就站在玻璃幕墙外隔着冰冷的玻璃看着大花仰头“哭嚎”。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不似虎啸确确实实是人类的婴儿啼哭悲切至极仿佛承载了二十年的哀伤。
老周突然想起自己早夭的儿子——如果还活着今年该二十五了。
那孩子出生时呛了羊水在县医院哭了一夜哭声就和今晚大花的哭声一模一样尖细无助像是知道自己命不久长。
儿子走的那天老周抱着小小的尸体在医院走廊里坐了一夜一言不发直到天亮。
第二天老周请了假去了市档案馆。
他在那里泡了一整天翻找1995年的旧报纸和地方志。
终于在泛黄的《辽沈晚报》一角找到一则简短的消息:“一九九五年十月十七日一婴儿被弃于动物园虎区工作人员及时救出未造成伤亡。
”报道只有百余字没提母虎踩死幼崽的事。
老周又去拜访了几位早已退休的老员工拼凑出了更完整的故事:那对弃婴的父母始终没找到婴儿后来被送往福利院据说不久后就因病夭折了。
而母虎在事件后行为异常不仅踩死幼崽还时常在深夜发出怪声园方曾考虑实施安乐死但最终只是将它单独隔离直到它三年后自然死亡。
“那母虎死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虎区入口就是当年放婴儿的地方。
”一位退休的老饲养员告诉老周“像是还在等什么。
” 十月十七号晚上老周买了瓶白酒独自坐在值班室里喝。
窗外风声呜咽像是无数冤魂在诉苦。
他知道大花此刻一定又在“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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