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民间异闻录第143章 祖坟怪响
2002年清明刚过东北黑土地上的积雪化得差不多了露出底下黝黑的泥土。
我们家族住在辽北一个叫靠山屯的小村子里屯子往后山走三里地有一片白桦林林子里就是我们老李家的祖坟地。
守墓的是我远房二爷七十有三一个人住在坟地边的土房里一住就是三十年。
清明后第五天他慌里慌张跑回屯子嘴唇发紫脸色惨白说是祖坟一连三夜传出怪声——不是风声不是动物叫是实实在在的敲击棺材盖的声音“咚咚咚咚咚咚”从地底下闷闷地传上来。
“像是有人在棺材里敲门想出来。
”二爷抽着旱烟手抖得厉害。
我那年二十八在县城报社当记者受过现代教育本不信这些。
但家族里长辈们重视我便也跟着返回坟地查看。
祖坟地埋着七代李氏先人近百个坟包。
二爷领我们到最老的一座坟前——那是我们家族来东北开荒的始祖李满仓的坟立碑于光绪三年。
“声音就是从这底下传出来的。
”二爷指着坟包。
我蹲下身仔细看心里一惊。
坟堆的封土明显松动边缘有数道深约寸许的痕迹不像是动物爪子刨的倒像是人的手指抓挠出来的。
最令人不安的是坟边一棵老白桦树的树皮被剥去一大片上面似乎有用指甲刻划的字迹模糊难辨但细看能认出是“迁我”二字。
“这肯定是有人恶作剧。
”我断言。
三叔摇摇头:“你懂什么这是老祖宗发怒了。
” 家族里最年长的姑奶奶说话了她八十六岁满头银丝梳得一丝不苟:“我连着三晚梦见满仓老祖穿着破衣烂衫站在一片荒地里对我吼:‘你们占了我的地扰了我的清静!’” 事情就这么悬着了。
家族决定轮流守夜弄个水落石出。
我被安排在第三晚和二爷一起。
那晚月明星稀白桦林在春风中沙沙作响。
我和二爷坐在坟地边的小屋里透过窗户正好能看到李满仓的坟。
“二爷您真听见声音了?”我小声问。
老人浑浊的眼睛盯着坟地方向:“不只听见我还看见东西了。
” “看见什么?” “第三天晚上我提着煤油灯出去看有个黑影在满仓老祖坟前跪着一下一下地磕头。
我喊了一声那黑影回头看我一眼嗖地就不见了。
” “是人吧?” 二爷转头看我眼神复杂:“那脸我认得是满仓老祖的脸族谱里那张画像我看了一辈子错不了。
” 我后背一阵发凉强作镇定:“可能是有人扮的。
” 二爷摇摇头不再说话。
夜深了我打起瞌睡。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微的“咚咚”声把我惊醒。
声音确实是从祖坟方向传来的沉闷而有节奏像是有人在敲击什么中空的东西。
我抓起手电筒就要冲出去二爷拉住我:“等等你看。
” 月光下李满仓的坟包上封土正在微微颤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下面往上顶。
一下两下三下。
坟边的泥土簌簌滑落那些抓挠痕迹似乎又深了几分。
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但还是鼓起勇气推开屋门朝坟地走去。
“谁在那儿?”我大声喊道声音在寂静的林子里格外响亮。
敲击声戛然而止。
坟包也不再颤动。
一切恢复死寂只有风吹白桦的沙沙声。
我走近李满仓的坟打着手电仔细查看。
新翻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那些抓痕边缘湿润显然是刚形成的。
我蹲下身伸手触摸坟土冰凉刺骨。
就在这时我清楚地听见地底下传来一声叹息悠长而疲惫仿佛一个累极了的人终于放下了重担。
那声音穿过泥土穿过棺木直直钻进我的耳朵。
我连滚带爬地跑回小屋一夜无眠。
第二天家族召开会议。
姑奶奶坚持要请萨满来看看三叔则认为应该迁坟。
我父亲这一支则主张理性处理先联系文物部门因为李满仓的坟算是有点年头了。
争议中我想起了家族的一段往事。
1999年村里重新规划土地祖坟地恰好位于新规划的机耕路必经之处。
当时家族开会讨论最终决定不动祖坟而是让机耕路绕了个弯。
为此村里不少人有意见说我们老李家妨碍集体建设。
“会不会跟这件事有关?”我提出猜想。
姑奶奶猛地抬头:“对了满仓老祖在梦里就是说‘占了我的地’!” 事情似乎有了点头绪但还不够。
我决定去县档案馆查查资料。
在档案馆里我翻到了靠山屯的土地档案。
记录显示李满仓当年买下这片白桦林作为家族墓地是有地契的。
但1952年土地改革时这片地重新划分一部分划归集体所有。
而1999年修路占用的恰好就是那部分集体土地并未涉及李家祖坟的原购地范围。
我松了口气准备回去告诉家人这个好消息。
但临走前档案员随口说的一句话让我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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