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医逍遥行第80章 去留之争民意挽留小神医
小泉的高烧彻底退了虽然身子骨还虚得像根风中芦苇走几步路就喘得厉害脸色也带着病后的苍白但那双眼睛重新变得清亮有神如同雨洗过的山泉。
白石口镇也仿佛被这场大雨彻底冲刷过一般污秽尽去生机勃发连空气都透着股劫后余生的清新劲儿。
这日晌午小泉正被阿蛮按着(主要是怕他摔倒)在院子里慢腾腾地晒太阳活像个需要小心伺候的瓷娃娃。
阿蛮手里还端着一碗据说是镇上最好厨娘精心熬制的参鸡汤小心翼翼地吹凉了非要看着小泉喝下去。
“恩公再喝一口就一口!你看你瘦的风一吹就跑了!”阿蛮瓮声瓮气地劝着那架势比哄三岁小孩还耐心。
鹦鹉站在一旁的石磨上尖声附和:“喝!呱!变成肥羊!好宰!呱!”——它总能找到清奇的角度。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声响。
两人一鸟抬头望去只见镇长领着黑压压一大片镇民手里捧着、提着、抱着各式各样的东西脸上堆着感激又带着几分局促的笑容涌到了小院门口。
这场面比之前求医的队伍还壮观只是气氛截然不同。
镇长走上前先是对小泉的身体嘘寒问暖了一番然后搓着手脸上笑出了一朵菊花说出了众人憋了许久的心里话: “小神医啊您看咱们白石口镇这次能闯过鬼门关全仰仗您力挽狂澜!您就是我们全镇的大恩人!这份恩情咱们没齿难忘!” 身后众人纷纷附和感激之声此起彼伏。
镇长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热切:“所以啊我们大家伙儿商量了一下有个不情之请……您看您医术通神又心系百姓不如……就留在咱们白石口镇吧!” 他这话一出后面的人群立刻沸腾了: “对啊对啊!小神医您就留下吧!” “咱们给您盖全镇最好的医馆!比那‘济世堂’气派十倍!” “地皮、木材、人工我们全包了!” “行医文书您不用担心!我们联名保举镇长去县衙给您办得妥妥的!” “您就安心在这儿悬壶济世我们保证把您当活菩萨供着!” 甚至还有几个大娘挤上前七嘴八舌地开始规划小泉的“幸福生活”: “小神医年纪也不小啦留下来老婆子我给你说门好亲事!镇上好姑娘随你挑!” “就是!成了家立了业多美的事儿!” 阿蛮在一旁听得眼睛发亮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留下来?好像……也不错啊!不用再风餐露宿有稳定的饭吃(尤其是肉!)有这么多人尊敬恩公(连带看他也顺眼了许多)说不定真能说上个媳妇……他偷偷瞄了小泉一眼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热情挽留和许诺的美好未来小泉却沉默了片刻。
阳光照在他还有些苍白的脸上映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静。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那一张张真诚而期盼的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感激这些朴实的百姓他们的认可比任何金银都珍贵。
但是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耳中: “多谢各位乡亲的好意。
大家的情谊林小泉心领了。
” 众人脸上的笑容一僵。
小泉继续说道眼神望向远方连绵的群山带着一丝向往:“只是我下山之时师傅曾叮嘱医道无止境需行万里路阅万千症方能有所成。
白石口镇的劫难已过大家都会好起来的。
而我……也该继续我的路了。
” 他想起了师傅药老将他赶下山时的话:“小子窝在山里只能成个土郎中滚出去见见世面摔打摔打才知道天有多高人病有多怪!” 游历增长见识磨练医术这才是他下山的初衷。
白石口镇的经历固然深刻但只是一个起点而非终点。
这里的安稳和尊崇固然诱人却也会成为束缚他脚步的温柔枷锁。
阿蛮脸上的期待瞬间垮了下去像只被戳破的皮球但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习惯了跟着恩公走恩公去哪他就去哪。
虽然有点舍不得这里的肉包子和众人的笑脸但……嗯外面的世界肯定有更多好吃的!他努力这样安慰自己。
镇长和众人还想再劝:“小神医您再考虑考虑……” “江南虽好未必有咱们这方水土养人啊!” 小泉却再次坚定地摇头脸上露出了熟悉的、带着山林气息的干净笑容:“我去意已决诸位不必再劝。
日后若是有缘江湖再见!” 他的态度明确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众人见状知道挽留无望纷纷叹息不已但也只能将带来的各种谢礼——鸡蛋、腊肉、布匹、甚至还有几锭银子硬塞给阿蛮(阿蛮看着腊肉眼睛都直了)。
场面一时有些伤感又有些混乱。
鹦鹉站在小泉肩头看着那些礼物小眼睛放光尖声道:“收下!呱!都是好东西!呱!傻大个拿稳了!别摔了鸡蛋!呱!” 在一片依依惜别和真诚的祝福声中小泉去意已决的消息也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全镇。
而此刻在阴暗潮湿的县衙大牢里某个蓬头垢面、神色怨毒的人也通过探监的学徒得知了这个消息。
王大夫那深陷的眼窝里闪过一丝冰冷而扭曲的光芒。
离开?想一走了之?把老夫害得身败名裂、锒铛入狱你自己却想功成身退继续去扬名立万? 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王大夫干裂的嘴唇勾起一抹狠毒的笑意。
他就算烂在这大牢里也绝不会让林小泉就这么轻松地离开白石口镇! 林小泉的归途恐怕不会像他想象的那么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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