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深渊中爱你也爱自己的刺第113章 我真的不能接受没有你
戈壁滩的夜是那种能吞噬一切声音的、绝对的寂静。
寒风像一把淬了冰的无形锉刀刮过裸露的岩石和棱角分明的沙砾发出低沉而持续的呜咽那声音裹着细沙打在脸上像针戳般疼。
头顶银河如打翻的银箔倾泻而下繁星密集得令人眩晕每一颗都亮得刺眼璀璨、冰冷亘古不变地俯视着这片被岁月淘洗得只剩苍凉的土地。
在这宏大到近乎残忍的宇宙背景下何世清蜷缩在一圈手电筒打出的微弱光晕里影子被拉得又细又长渺小得像一粒随时会被风卷走的沙尘。
她背靠着一块冰冷粗糙的黑褐色岩石岩石上还残留着白日暴晒的余温却在寒风中消散得飞快只能勉强抵挡些许刺骨的寒意。
膝盖曲起用军大衣下摆裹紧充当了临时的书桌。
她摊开一叠素白的信纸纸张在风里微微颤动发出簌簌的轻响每一次颤动都像要从她冻僵的指缝间溜走。
笔是苏苗苗最喜欢用的那种0.5mm针管型绘图笔笔身是淡蓝色的握在手里冰凉刺骨——她的手指早已冻得僵硬发红指节处泛着不自然的青白几乎失去知觉但当指腹扣住熟悉的笔杆纹路时一种奇异的稳定感却顺着手臂蔓延开来。
仿佛这不是在书写而是在完成一项早已在心底演练过无数次的、庄严的仪式。
第一封给母亲孙婷婷。
笔尖落在纸上发出极细微的沙沙声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清晰得如同胸腔里沉闷的心跳。
“妈妈:” 写下这个称呼她的喉咙像是被戈壁的细沙堵住了呼吸滞涩了一瞬鼻腔里泛起熟悉的酸意。
她停顿了一下抬起冻得发僵的手揉了揉鼻子抬眼望向光晕外的无垠黑暗仿佛能穿透数千公里的荒漠与山脉看到家中客厅那盏永远为她留着的暖黄色吊灯和灯下母亲总是习惯性蹙着的眉头、鬓角新添的白发。
去年春节视频时母亲举着手机绕着厨房转给她看炖得冒泡的排骨说“等你回来就热乎着”那画面此刻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
“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
” 墨汁在粗糙的信纸上洇开一点点像一朵刚冒头的墨花。
她写得极慢每一笔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又像是怕稍一用力就会惊扰了信里的字句。
指腹因为用力而泛白笔尖在纸上顿了顿才继续往下写。
“请不要难过也不要责怪自己。
这是我深思熟虑后为自己选择的最好归宿。
” 她的眼前突然炸开一串细碎的光影全是母亲为她操劳的模样:小学时她发烧母亲背着她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医院跑棉袄里裹着的热水袋始终贴着她的后背;高考失利那年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母亲就坐在门外守了三天每餐都把饭菜热了又热;得知她和苏苗苗在一起时母亲沉默了整整一个星期再开口时却端来一碗她最爱喝的红枣粥说“只要你们过得好就行”……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上视线瞬间被蒙上一层水雾。
她不得不停下来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沙砾气息的凛冽空气那股寒气顺着喉咙滑进肺里激得她剧烈地咳嗽了两声才勉强将哽咽压回去。
“谢谢您妈妈。
谢谢您给我生命谢谢您用尽全力爱我、保护我。
” 笔尖开始微微颤抖像是被风裹挟着。
那些被她刻意冰封在心底的情感如同春日融雪般开始消融露出底下藏了许久的尖锐痛楚。
她想起上个月给母亲打电话母亲在电话里反复叮嘱她“天冷加衣”“别太累了”她当时只匆匆应着却没告诉母亲自己早已踏上了这片戈壁。
“对不起让您承受了这么多痛苦和担忧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女儿。
但我爱您这份爱从未改变也永远不会消失。
” 写到这里一直强撑的平静终于出现裂痕。
一滴滚烫的泪猝不及防地滴落正好砸在“对不起”三个字的“对”字上墨蓝色的字迹瞬间晕开像一朵模糊的、悲伤的花。
她像是被烫到一样肩膀猛地一缩随即飞快地抬起冻得僵硬的手用指腹徒劳地去擦拭那泪痕——指腹上的冰碴蹭过纸面只让字迹晕得更开还留下几道浅浅的白印。
她闭上眼仰起头冰冷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渗进鬓角的发丝里戈壁滩的寒风立刻卷走了那一点点湿意只留下皮肤被冻得发疼的触感。
她维持着这个姿势很久直到胸腔里那阵尖锐的酸楚慢慢平复成钝痛。
然后她重新低下头用袖口擦了擦眼角深吸一口气继续写道笔迹因为压抑的哭泣而略显凌乱却依旧工整: “我太累了妈妈。
苗苗走了把我的灵魂也带走了一大半。
支撑我活到现在的是完成她心愿的执念——帮她把画稿寄给出版社给她常去的孤儿院捐了款把她种的那盆多肉移到了朝南的窗台上……如今清单上的事情都做完了我找不到继续留下去的理由和力气。
这个世界很好有您煮的粥有春天的樱花有冬天的暖炉只是没有了她对我而言太过寒冷和空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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