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葬第211章 残碑
天蒙蒙亮时陈渡抱着阿青回到了清江浦的老屋。
老渔夫惴惴不安地跟在后面想帮忙又不敢靠太近。
阿青浑身冰冷牙关紧咬像是坠入了极寒的梦魇偶尔会无意识地抽搐一下。
陈渡将她安置在床铺上盖好被子又去井边打了冰冷的井水用布巾浸湿了敷在她额头上。
老渔夫在灶间烧了热水哆哆嗦嗦地端进来。
“陈……陈老弟青丫头她……”老渔夫看着阿青苍白的脸声音发颤。
“阴气入骨。
”陈渡言简意赅。
他探了探阿青的脉象比昨晚更加紊乱虚弱一股顽固的寒邪盘踞在她心脉附近寻常方法难以驱散。
黑龙潭那一下几乎打散了她的生机。
老渔夫吓得面无人色:“那……那咋办?要不要……再去请个大夫?” 陈渡摇头。
寻常大夫治不了这个。
他沉默地坐在床沿看着阿青痛苦的睡颜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里那枚温凉的辟蛟珏。
这东西能镇蛟龙却驱不散这如附骨之疽的阴寒怨念。
硬来不行安抚也失败了。
或许该换个法子。
找到根源了结因果。
他想起了那顶凤冠那件大红女帔还有那咿咿呀呀的《牡丹亭》。
一个覆灭的戏班子……清江浦一带早年确实有过几个草台班子跑码头但具体是哪个班子在黑龙潭出了事年代久远怕是没几个人记得了。
“你”陈渡看向老渔夫“去镇上打听打听二三十年前有没有一个戏班子在黑龙潭那片水域出过事全班子的人都折在了里面。
班子叫什么班主姓什么有没有活下来的知情人。
” 老渔夫愣了一下随即连连点头:“好好!俺这就去打听!”他像是找到了将功补过的机会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陈渡和阿青。
他起身走到那个旧木箱前打开再次拿出那个红布包着的银簪子。
簪子依旧黑沉但在晨光下边缘似乎有极细微的、不同于氧化痕迹的磨损。
他想起阿青说过这簪子“缺了点什么”。
他用指腹细细摩挲着簪身尤其是簪头那简单的云纹处。
触感粗糙像是……曾经镶嵌过什么东西后来被硬生生撬掉了? 他凑近仔细看在云纹的凹槽里发现了一点几乎看不见的、残留的……胶质?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银子的金属质感。
这不是秀姑的簪子。
或者说不完全是。
秀姑的簪子他见过多次就是一根素银簪没有镶嵌过任何东西。
而这根…… 一个模糊的念头在他脑中闪过。
他立刻将簪子包好收起。
中午时分老渔夫回来了带回来一个消息。
“打……打听到了!”他跑得气喘吁吁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和恐惧“问了好几个老人还真有这么回事!差不多是二十五六年前有个叫‘云韶班’的戏班子从南边过来班子不大但唱得好尤其班里有个唱旦角的叫……叫云官儿那身段那嗓子绝了!他们就是在黑龙潭那边连人带船夜里撞了暗礁一船二三十口子全没了!尸首都没找到几具!” 云韶班。
云官儿。
陈渡记下了这个名字。
“还有呢?班子里还有什么人?有没有画像或者其他物件留下来?” 老渔夫挠了挠头:“这……这就不知道了。
年头太久了当时打捞了几天没结果也就没人再提了。
不过……”他犹豫了一下“有个老人说当年出事的地方岸边好像立过一块小石碑是班子里幸存的一个伙夫立的后来年久失修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 石碑? 陈渡眼神一凝。
“知道大概位置吗?” “老人说就在黑龙潭往上游走半里地一个叫‘望乡台’的土坡下面。
” 陈渡看了一眼床上依旧昏迷的阿青对老渔夫道:“你看好她我出去一趟。
” 他带上柴刀和一点干粮再次出门直奔黑龙潭方向。
这一次他没在潭边停留而是沿着河岸向上游走去。
走了约莫半里地果然看到一个不高的土坡坡上长满了荆棘灌木面向河道像一个人眺望着远方。
这就是“望乡台”。
他在土坡下的草丛、石堆里仔细搜寻。
杂草丛生碎石遍地找了快一个时辰就在他快要放弃时柴刀碰到了一块硬物。
拨开厚厚的枯草和泥土一块残缺的、不到一尺高的青石碑露了出来。
碑身大半埋在地下露出地面的部分布满青苔字迹模糊。
他用手拂去青苔勉强辨认着上面的刻字。
字是繁体刻得歪歪扭扭: 云韶诸君 罹难於此 水路凶险 魂归故里 妹 云官 绝笔 落款处依稀能看到一个“云”字后面似乎还有字但石碑断裂看不到了。
云官!果然是那个唱旦角的云官儿!这碑文是她留下的?一个戏子怎么会留下“绝笔”?而且落款是“妹 云官”她在给谁立碑?班子里的人?那她自己也罹难了这碑是谁立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文地址河葬第211章 残碑来源 http://www.0731z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