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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民间恐怖故事合集第8章 三岔河林业站

上世纪 90 年代末长白山余脉的雪来得比往年早。

10 月底的风已经带了刀子刮在脸上生疼。

张大山裹紧了棉袄把最后一捆柴火卸在三岔河林业站的屋檐下棉袄后背已经被汗浸得发潮一遇冷风凉得钻骨头。

这地方荒了五年院墙塌了半截露出里面的黄土墙头上长着半人高的蒿子被风刮得 “哗啦” 响。

办公室的门窗破了好几块用塑料布钉着风一吹就 “噗嗒噗嗒” 地扇像谁在暗处拍巴掌。

张大山是三个月前接的班接替的是三年前在这儿失踪的李满仓 —— 那老伙计最后一次被人看见就是在林业站门口的雪地里之后就没了踪影只留下一双没穿走的胶鞋鞋帮上还沾着林子里的黑泥至今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山哥这地方邪性你可得多留神。

” 临走前山下靠山屯的老支书王大爷拉着他的手烟袋锅子在鞋底磕得 “砰砰” 响“前几年满仓在这儿的时候就常说半夜听见动静后来…… 唉你夜里别往外跑守着屋就行。

” 张大山当时没接话只点了点头。

他干了三十年守林人山有山规林有林法什么野猪熊瞎子没见过倒是不信那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儿。

可真住进来才知道这地方的 “孤寂” 能吃人。

林业站就他一个人最近的屯子在十里地外座机电话时好时坏多数时候只能靠喊来跟巡山的护林员搭话。

白天还好巡山、劈柴、烧火墙忙起来不觉得什么;一到晚上四周的林子黑得像墨风从树缝里钻出来“呜呜” 地叫一会儿像哭一会儿像笑听得人心里发毛。

办公室里还留着以前的旧物件:墙上贴着泛黄的 “林业先进工作者” 奖状落款是 1988 年纸边都卷了;墙角放着一个酸菜缸缸沿结着白霜是李满仓留下的张大山收拾的时候发现缸里还剩小半缸酸菜已经烂了散着一股酸臭味他赶紧倒了把缸刷干净用来装水;火墙是砖垒的烧起来的时候墙面烫得能烤馒头是这屋里唯一的暖意。

张大山的床在办公室最里面挨着火墙。

每晚他都烧足了柴火裹着厚棉被就着旱烟的烟火看一会儿旧报纸然后睡觉。

头一个月没什么异常除了偶尔夜里能听见林子里的猫头鹰叫或是风吹得门窗 “吱呀” 响。

第一次发现亮灯是在 11 月初的一个半夜。

那天张大山睡得沉迷迷糊糊中觉得眼皮子上有光晃。

他以为是月光睁开眼却看见对面的废弃调度室里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调度室跟办公室隔着个院子早就没人用了门窗都钉死了线路也掐了好几年。

张大山心里 “咯噔” 一下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那灯还亮着是那种老式的钨丝灯光很弱却在黑夜里格外显眼。

“难道是线路老化短路了?” 他嘀咕着穿好棉袄拿上手电。

院子里的雪积了薄薄一层踩上去 “咯吱” 响。

他走到调度室门口门窗上的钉子都好好的没动过。

他趴在窗户缝上往里看里面黑糊糊的只有正中间的桌子上那盏灯亮着周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邪门了。

” 张大山皱着眉绕到调度室后面检查电线。

电线早就断了耷拉在地上上面还结着冰碴子。

他摸了摸电线是凉的没通电。

那灯怎么会亮?他站在雪地里手电照过去灯光里的雪粒子像飞虫似的。

过了一会儿那盏灯 “啪” 地灭了调度室又陷入一片黑暗。

张大山站了半天没发现别的动静只能回去。

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那盏灯像只眼睛在暗处盯着他。

第二天他给山下的供电所打了电话说调度室的线路可能有问题。

供电所的人来了检查了半天说线路早就报废了不可能通电还笑他 “老眼昏花看错了”。

张大山没争辩心里却犯了嘀咕。

从那以后亮灯的次数越来越多。

有时候是半夜有时候是傍晚有时候亮几分钟有时候亮半个钟头。

张大山每次都去看可每次都一样:门窗没动线路没通灯却亮着灭得也突然。

他开始留意林业站的动静白天巡山的时候特意绕到调度室周围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有地上的落叶堆得厚踩上去软软的。

有一次他在办公室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叠日记碎片。

是李满仓的纸都黄了字迹潦草。

上面写着:“十月初十灯又亮了这次亮了好久我听见里面有动静像有人走路。

”“十月十五窗户外有影子穿的是蓝布衫老样式的我娘以前也有一件。

”“十月二十梳头的声音‘沙沙’的从调度室里传出来还有人哼歌调子很老听不清词。

” 最后一张碎片上只有几个模糊的字:“她来了我看见……” 后面的字被撕了只剩下一道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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