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医破局第234章 她不在的地方
寒原的风裹着碎雪打在脸上殷璃的睫毛结了层薄霜。
她望着谷口那道泛着青金色的光痕拱门喉结动了动——七年前她被押着穿过这里时铁门锈迹斑斑门楣刻着二字每笔都渗着血。
要进去么?喻渊的手覆在她后颈掌心温度透过衣领钻进来。
他指腹轻轻摩挲她耳后那粒草籽像在安抚某种蓄势待发的震颤。
殷璃没说话抬步。
光痕拱门在她靠近时泛起涟漪门内的雪地一声裂开露出底下的青石小径。
石缝里的积雪融化成水顺着纹路蜿蜒像在描摹某种古老的脉络。
她踩上第一块青石脚底忽然一凉——石面竟变得透明底下浮起层层叠叠的人影。
有穿粗布短打的少年背着竹篓踮脚够药藤;有裹着靛青围裙的妇人蹲在溪边用木杵捣药汁;甚至有个扎着双髻的小丫头举着半朵野菊往嘴里塞被旁边的白胡子老者拍了手。
这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可他们的脚步却与她记忆里的疼痛重叠——当年她每日被锁链拽着走这条路石缝里的青苔总硌得脚踝生疼。
它在重演你的生平。
喻渊不知何时站到她身侧指尖点向石底翻涌的人影但主角换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银针戳破了某种厚重的茧殷璃突然听见细碎的说话声——采药人的商量药杵的轻响孩童的嬉闹全是她被囚时从未听过的响动。
原来...她喉咙发紧原来这里不是绝医是... 是等医。
喻渊替她说完手指扣住她发颤的手腕。
谷内比想象中深。
他们沿着青石小径走了半柱香焚书台的焦黑残垣终于在雪雾里显形。
可那残垣上缠着的不是焦木是碗口粗的药根——人参的须首乌的藤黄精的茎盘成了梁柱;屋顶的积雪下翻涌着暗绿色凑近看竟是会呼吸的苔藓吸饱了雪水便鼓成小丘吐气时又扁下去像在给整座殿宇把脉。
活药殿。
殷璃轻声念出匾额上的字。
匾额是片巨大的灵芝菌盖上的纹路刚好拼成这三个字。
殿门开着她跨进去的瞬间地面突然泛起金光——不是金粉是流动的药方。
朱砂写的《伤寒论》墨笔抄的《千金方》甚至有她前世未完成的《毒理补遗》都在雪地里浮浮沉沉像游鱼。
阿璃。
喻渊突然拽她往廊柱后躲。
殿中央站着个盲女。
她穿着褪色的月白裙发间插着根木簪左手提着竹篮右手轻触地面。
指尖刚碰到浮着《汤液经》的雪地药方突然凝实成木简她却像没看见似的顺着木简边缘摸过去:乌头三分;防风一钱。
声音清泠这味有毒得用蜜炙。
殷璃屏住呼吸。
盲女体内没有半分真气波动可她摸过的地方药方就自动转成对应的药材形态——乌头根从雪地钻出带着泥;防风草抖落雪花茎秆上还凝着晨露。
更奇的是每当盲女指尖划过地面的路脉便泛起与她心跳同频的光纹比她前世用医道之力沟通天地时亮了三倍不止。
她与路的共鸣频率...喻渊掏出随身的测灵盘青铜指针转得几乎要飞出去是你的两倍。
殷璃望着盲女将乌头根小心包进桑皮纸突然想起前世在药田她被监正抽断右手只能用左手翻土。
那时她望着泥土里的药根想:要是有人生来就懂这些该多好。
现在有了。
喻渊的声音像片羽毛落在她耳后不是你教的是路教的。
当夜他们宿在活药殿侧厅。
殷璃裹着喻渊的狐裘躺下雪光从窗纸透进来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
她闭眼前最后一眼看见影子里有草籽在动——耳后的那粒不知何时落进了发间正顺着她的颈侧往心口爬。
她梦见自己站在无边药田里。
每株药草的顶端都长着张她的脸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有的闭着眼像在沉睡。
那些脸同时开合嘴唇发出的声音却混作一团像风吹过万孔陶埙。
她伸手去拔最近的一株指尖刚碰到草茎整座药田突然翻涌——黑泥裹着药根像活物般卷住她的腰将她往地底拖。
阿璃! 她猛地睁眼额角全是冷汗。
喻渊坐在床沿手悬在她心口上方掌心凝着团暖光。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见枕边一片雪白的雪莲瓣瓣心凝着个血字墨迹还在轻轻颤动。
做噩梦了?喻渊替她擦汗的手顿了顿目光落在雪莲瓣上路给的? 殷璃没说话捏起雪莲瓣。
花瓣触到指尖的瞬间她突然听见风里有细碎的吟唱——是草叶摩擦的沙沙声是药杵捣臼的咚咚声是孩童数药籽的脆生生的一、二、三。
这些声音裹着她的名字正一点一点融化在风里。
后半夜起了风。
喻渊替她掖被角时指尖在她腕脉上多停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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