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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医破局第283章 她走后日子才敢过得普通

南境春旱井枯地裂。

大地如龟背般裂开深口村中老井干涸见底连最深处的湿泥也已发白成粉。

孩童舔着干裂的嘴唇老人跪在祠堂前叩首额头磕出血痕。

祭坛已搭起三牲摆列巫鼓将响——他们要焚香祷天以童女之血祭雨。

就在这鼓声欲起之际哑女从老屋走出。

她没说话只是抬手一指院中那株紫花。

紫花正盛一簇深紫如血根茎粗壮叶片脉络泛着微不可察的银光。

那是殷璃当年亲手所种说是“药不在典在土;不在口在根”。

众人怔住。

她已弯腰拾锄走向田埂。

身后一个六岁孩童默默跟上。

他们不祭天不焚香只掘紫花之根捣成汁液沿田垄洒下。

汁液入土竟不渗反如活物般蜿蜒前行似在寻找什么。

村民惊疑却无人敢阻——这些年哑女救活过难产的妇人、退过瘟疫的热毒哪怕她从不开口人们也信她手中之药胜过庙里神谕。

夜半风自西岭而起。

云聚如墨压城欲摧却始终不落一滴雨。

就在众人绝望之际地面忽然微微震颤——一道清泉自田心渗出顺着紫花汁液的痕迹缓缓蔓延如血脉复苏竟自行织成一张地下脉络。

老药师的最后一个徒弟跪地痛哭:“是‘生息引’!地络重生了!这是失传三百年的医地之术!快快刻图!留谱传世!” 他颤抖着取出刻刀就要往石板上摹画那泉脉走向。

哑女却抬锄一挥。

“铛”一声石面崩裂刻痕尽毁。

她静静望着那老徒眼神如井水深潭。

然后她蹲下身捧起一掬清泉倒入陶罐。

水声潺潺像极了旧年殷璃在诊堂里煮药时的轻响。

“图是死的”她说出十年来第一句话声音沙哑如枯叶摩擦“土是活的。

” 人群静默。

炊烟一缕缕升起干渴的喉咙终于得以润泽。

可没人注意到那夜之后村中所有药囊都被悄悄挂在门楣却再无人佩戴——它们只是风中摆动的影子如同某种无声的传承已无需佩戴。

与此同时北境药风原。

紫花突萎一夜之间万亩药田如遭火焚叶片焦黄卷曲根系发黑。

弟子急报北境青年说地脉有变恐生大疫。

青年赶来时正逢风起。

他站在田头不把脉不问土也不召灵鸟探渊。

只是静静看了一会儿忽然下令:“翻土深耕三尺将枯花连根埋入下层。

” “可这是殷璃医脉所系之种!”有弟子跪地哭求“若毁了如何向后人交代?” 青年低头踩进泥里靴子陷进腐叶与黑土之间。

“交代?”他冷笑“她留下的不是花是活法。

” 当夜风穿田垄呜咽如吟。

那声音极似旧年殷璃布“九针归元阵”时的风铃阵响仿佛天地仍在记忆她的呼吸。

次日清晨新芽破土而出叶背泛银脉络分明竟与殷璃当年医袍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神迹!这是神迹啊!”有人高呼欲立碑铭文。

青年却一脚踹翻石碑泥点溅上“永志不忘”四字。

“枯了才肥土”他抹去脸上泥水目光如刃“何必神?” 乱葬岗上焚典后人之子正蹲在药田边。

虫群来袭黑压压如云啃噬药苗根茎。

族人欲施毒烟驱虫被他拦下。

“不施药。

”他说。

“那等死吗?” 他不答只令全族老幼于子时齐聚田头齐诵《反灸法》残篇——那是殷璃临终前口述、仅存三十六句的禁忌医理传说是能“以声引气逆病归元”。

声起如潮涌如雷行地底。

初时无人信可三遍之后虫群竟缓缓退却钻入一株老槐根下蜷缩不动最终化为黑泥渗入土壤。

翌日那树皮裂开一道纹路竟天然形成一个“生”字宛如天启。

其父大惊:“此乃天示!当拓印传世立宗庙以祭!” 子不语取犁一推树皮应声刮平。

“字是给人看的”他低声说“树自己知道。

” 风停了。

四地无言。

可就在此刻极北之地雪峰深处老巫医睁开了眼。

他枯瘦的手指缓缓抬起指向天穹。

不是祈雨不是驱灾也不是召灵。

而是轻轻对着虚空吹出一口气。

那气息极淡几乎看不见却让檐下冰棱微微一震——仿佛整个北境的地脉都在回应这一声无声的号令。

极北的雪从未这样安静地融化过。

不是春雷惊动不是祭火驱寒更非神谕降临。

它只是——融了。

起初是峰顶一道细微的裂响如骨节轻叩旋即万籁俱寂。

老巫医盘坐在冰窟深处双目闭合脸上沟壑纵横如冻土龟裂。

他没有起身也没有念咒甚至不曾掐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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