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弃妃暴君夜夜跪求原谅第35章 她让画师听见了哭声
冰冷的石板路磨着苏菱微的掌心浣衣局的寒气仿佛能顺着骨缝钻进五脏六腑。
可她腰背挺得笔直即便穿着最粗陋的麻衣也掩不住一身清霜傲骨。
她每日天不亮就起身挑水、劈柴、洗衣将自己那一方小小的角落打理得一尘不染仿佛这里不是流放罪人的泥潭而是她暂歇的行宫。
劳作的间隙当旁人都在抱怨手上的冻疮时她却用只有身边几人能听见的音量低声诵读:“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那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在这污浊压抑的浣衣局里竟如一道劈开混沌的微光引得不少宫人侧耳倾听。
终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宫女颤巍巍地凑过来压低声音问:“苏主子……您这样不怕吗?这些话要是传到贵妃娘娘耳朵里……” 苏菱微停下手中搓洗衣物的动作抬起一双静如深潭的眸子淡淡一笑那笑意却比冬日的暖阳还要灼人:“怕就不说了说就不怕了。
”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比千斤巨石还重砸在了每个听见的人心上。
不知从何时起“怕就不说了说就不怕了”竟成了浣衣局里宫人们互相打气的暗语一股无声的力量在最底层悄然凝聚。
这一切都被角落里一个安静的绣娘尽收耳底。
她叫赵绣娘是周尚宫特意安插进来的。
名义上是让她来浣衣局“采风”为皇后绘制一幅《春耕图》实则是让她用那双特殊的耳朵将苏菱微的一言一行一字不差地“录”下来。
赵绣娘双目不能视物却练就了一身“听形摹神”的绝技。
她能从脚步声的轻重缓急中听出一个人的心境;能从呼吸的节奏里辨别一个人的善恶。
她永远记得去年那个最冷的冬天她重病倒在冷宫外的雪地里人事不省。
是苏菱微彼时还是高高在上的昭仪命人将她这个无名无姓的瞎眼宫女抬进暖阁亲自喂了药盖上厚厚的锦被。
那份温暖她至死不忘。
此刻她坐在密室之中眼前一片漆黑心中却万象澄明。
她凭着记忆与“听”来的景象用一双巧手在画卷上穿针引线不是在宣纸上挥毫泼墨。
她画的不是《春耕图》而是一幅《冷宫众生图》。
画卷之上孙宝儿被铁链锁在暗无天日的牢中小小的身躯跪在冰冷的地上十指指甲被拔鲜血淋漓却依旧死死攥着拳头仿佛握着不屈的魂;青鸾长袖善舞此刻却用袖子遮住半边脸裸露出的手臂上一道道狰狞的烫伤如毒蛇盘踞;老吴头佝偻着背跪在一座小小的骨灰坛前任由冰冷的雨水打湿他的蓑衣那坛子里是他被冤死的孙女。
画卷的更远处是数十个面目模糊的宫婢她们排着队走向不知名的深渊每个人都没有清晰的五官唯独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带着光带着火带着不甘。
赵绣娘在画卷的角落一笔一划题下了一行字:“她们不曾被记但我看见了。
” 当白芷将这幅画呈给苏菱微时她久久无言。
良久她才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复制十幅以‘民间祈福画卷’的名义交给陆明远的人带出宫去散入京城的书肆茶馆。
” 不出三日这幅名为《冷宫众生图》的画卷便在天子脚下掀起了滔天巨浪。
茶馆里说书先生唾沫横飞地解读着画中每一个细节;书肆中画卷的复制品被争相抢购。
一个中年妇人指着画中那个十指渗血的少女当场痛哭失声:“那是我侄女儿!三年前宫里传信说她病死了原来……原来是给贵人试药活活疼死的啊!” 街头巷尾议论如沸水般翻腾:“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皇城之内竟有此等活地狱?”更有国子监的士子们义愤填膺集资刻版将画卷大量翻印并重新题名为——《人间不见处》。
刑部尚书接到密令派人前往查封却发现连那些平日里只知吟诗作对的学子们都在争相临摹此画一时间竟法不责众无从下手。
风暴的核心很快也震动了后宫。
刘美人看着画中那个站在高台上冷眼旁观宫婢受刑的身影虽然面目模糊但那身段那发髻她一眼就认出是自己! “啪”的一声她手中的茶杯摔得粉碎。
她本就因宫中账目亏空一事惶惶不可终日此刻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认定这是贵妃要弃车保帅拿她顶罪的信号! 当夜一封密信被她的心腹悄悄送往浣衣局。
信中言辞恳切:“若能保我性命愿供出贞懿宫所有隐事。
” 苏菱微看完信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看着它化为灰烬淡淡地对白芷说:“烧了信留着人。
” 她要的从来不是一个摇尾乞怜的叛徒而是一道无法弥合的裂痕。
果然数日后宫中传出消息刘美人突然称病闭门谢客连贵妃派去的太医和使者都拒之门外甚至当众撕毁了贵妃送来慰问的珍贵锦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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