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五代我占寿州为王第48章 朱温计穷怒断肠
雪色未褪李昭的亲卫已将追击令传至郭崇韬帐前。
郭参军李昭手指在案上的颍水地图重重一叩葛从周残部不过三千且多是伤兵。
你带八百轻骑沿河岸抄其后路——他若渡河马镫必沾湿;若走陆路雪地上蹄印深半寸。
他抬眼时眼底寒芒比刀锋更利本使要活的。
郭崇韬攥紧腰间银鞘短刀甲叶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末将定将葛从周捆成粽子连人带刀送回庐州。
话音未落帐外已传来马蹄踏雪的闷响——他的轻骑早备好了裹了麻絮的马蹄专等这声令下。
李昭望着那抹玄色骑队消失在晨雾里喉间突然泛起血腥气。
他伸手按住腰间旧伤——前世研究《梁晋争衡录》时总觉得葛从周破庐州屠三城不过是史书上一行小字此刻才知那是三千条人命在雪地里冻成的冰渣。
主公。
苏慕烟的声音像片落在肩头的鹅毛徐大人送来热姜茶说您昨夜在雪地里站了半宿。
她捧着青瓷盏的手裹着兔皮暖炉指节却仍泛着青白——定是亲自去伙房端来的。
李昭接过茶盏暖意从掌心漫到心口。
他望着苏慕烟发间那支褪色的玉簪——还是前日他从市集旧物摊淘来的说是苏州旧样式她便宝贝得连洗澡都不肯摘。
等葛从周的头挂在城门上他突然开口我让人去苏州寻你父亲的旧部。
苏慕烟的睫毛颤了颤茶盏里的姜茶荡出细小的涟漪:比起那些我更想看主公在讨梁檄文上盖印。
她指尖轻轻划过案头的狼毫笔百姓要的不是复仇是个能替他们说话的人。
帐外突然传来马蹄急响。
李昭掀帘而出时正见郭崇韬的骑队踏碎雪雾最前的马背上捆着个血人——葛从周的银甲被砍得像块破抹布左脸有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却仍梗着脖子一双豹眼瞪得溜圆。
绑到校场!李昭甩下披风玄色中衣被风掀起让全城百姓来看! 庐州校场的积雪被踩成了泥浆。
李昭踩着新搭的木台望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有挎着菜篮的老妇有攥着糖葫芦的孩童还有裹着破棉袄的流民。
他们的目光像火烧得他后背发烫。
葛从周!李昭抽出葛从周腰间的佩刀刀身映出对方扭曲的脸你可知朱温给你的密令写了什么?他抖开染血的绢帛声音如洪钟撞破晨雾:半月内破庐州屠城三日! 人群里炸开一片抽气声。
卖豆腐的王老汉突然冲上台颤巍巍的手指戳向葛从周:我儿子上个月去汴州卖豆干就再没回来!他浑浊的老泪砸在雪地上原来都是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 葛从周突然笑了血沫从嘴角溅到李昭靴面上:李使君倒是会演。
当年杨行密屠扬州你怎么不替百姓喊冤?他脖颈上的青筋暴起这天下本就是弱肉强食你杀了我朱温的二十万大军迟早—— 住口!苏慕烟不知何时挤到台前她的琵琶弦子地断了一根你说弱肉强食? 那我问你我爹当苏州刺史时开义仓、修河渠怎么就成了弱肉? 我十二岁被卖进教坊被那些达官贵人捏着下巴灌酒怎么就成了弱肉?她转身看向李昭眼底有星火在烧主公杀了他让天下人看看弱肉也能咬断狼牙! 李昭的手按在刀柄上能清晰摸到刀鞘上刻的二字——这是前世学生送他的镇纸重生时竟也跟着来了。
他突然明白所谓历史从来不是史书上的几行字而是王老汉的眼泪苏慕烟断的琴弦是雪地里冻僵的婴孩是城墙上饿殍的指纹。
取我印来!他朝亲卫伸手将朱温的密令拓印百份快马送淮南十二州! 再写《讨梁第二檄文》就说——他望着台下百姓举起的火把声音里裹着滚汤的血朱温弑君篡唐屠城害民本使愿为天下先诛此国贼! 校场里的喊声响彻云霄震得城墙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李昭望着被押下去的葛从周突然觉得这把刀重了几分——不是因为刀刃上的血而是因为台下这些举着火把的人把身家性命都压在了他肩上。
直到月上柳梢李昭才在帅帐里见到河东来使。
那使者裹着狐皮大氅腰间挂着李克用的金印双手捧上的信笺还带着炭火的余温:我家晋王说李使君这一刀砍在了朱温的七寸上。
河东愿送三千良马五十车精铁与寿州共进退。
李昭将信笺凑近烛火看着共进退三字被烤得发卷。
他摸出随身携带的檀木匣里面是块羊脂玉扳指——前世在博物馆见过的说是李克用年轻时戴过的。
替本使谢过晋王他将扳指放进使者手中待破了汴州我请晋王来庐州喝头锅春茶。
使者走后帐外突然起了北风。
李昭裹紧披风正要歇下亲卫小栓掀帘进来手里攥着封染了墨汁的密信:金陵来的说是...说是您旧部的人。
李昭拆信的手突然顿住。
信纸上只有八个字墨迹未干还带着淡淡松烟味:金陵有变速定对策。
他望着烛火里跳动的影子突然想起前日徐温说的话——金陵守将周本最近总让人往城外送木箱说是给亡母烧纸钱。
小栓他将密信投入火盆看着火星子窜起三寸高去把赵将军的快马牵来。
再让郭参军收拾文书明日辰时——他望着窗外渐起的北风声音轻得像片雪花回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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